小檀显然是开心到了极点,透过树木间的缝隙,允棠隐约能看到它渴望腾飞却又堪堪止住的火红龙身。
小主,
小檀的心智和十五六岁青少年差不多,听懂人言不说,平时绝不会做出这般可能暴露自己的行为。
而从生出灵智至今,只有一样东西能让它开心成这般模样。
允棠的瞳孔颤动起来,惊得连声音都发颤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侯涅生,你怎么连那些东西都用上了?”
与此同时,悦澜国际七层的萧问远似乎发现了什么超乎常理认知的事情,以至于奔跑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六层上,正在给人包扎的沈书尔也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道:“消失了,而且......”
她低头看着手头正包扎的伤口。
伤口依旧在流血,但上面的污渍和脓肿在肉眼可见地消失。
她现在只需包扎起来就好了,完全省去了消毒的步骤,工作瞬间减去一半。
在沈书尔消化眼前的神奇变化时,刺痛耳膜的哭闹声也在逐渐停止。
彻底安静下来后,终于缓过神来的沈书尔抬头朝四周的餐厅望去。
隔着几扇玻璃墙,她看到人们惊慌恐惧的表情定格在脸上,似乎还未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咿呀~咿呀~”婴孩的笑声打破了沉静。
一个被女人紧抱着怀中的婴儿笑了起来,他抬起藕节般的手臂向上挥舞,小小的五指也在反复握紧和张开,似乎在抓取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不经意间,他的手碰到女人的额头,女人低头与婴儿对视,脑子里一直叫嚣跳动的神经终于平静下来。
”咿呀~”婴儿又笑了笑,手轻轻碰着女人的额头。
对视良久,女人被婴儿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幕同样在七楼的很多地方发生,珠式餐厅里中,缩在角落里的陈一帆拽了拽梁兮妍的衣角,“妈妈,好安静,好温暖的感觉。”
梁兮妍不明白陈一帆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躁动的心神终于安静下来,似乎还有种说不明的东西包裹着自己。
温暖,柔和,纯粹......让她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好像是这样......”梁兮妍喃喃道。
引发这场末日般暴动的敏感异能终于停止了。
想也知道是谁做的,萧问远道:“酆元,你解决她了?!”
听到萧问远的话,颜司和霍斩兰几人也追问起里面的情况,可侯涅生却没有出声回答,萧问远来不及细想,继续往广播室的方向奔去。
白日先前就走出广播室几十米的距离,不过两三秒,萧问远就看到了白日的身影,对方一手撑墙,另一手扶额,脑袋无力地垂着,似乎痛苦到极点,也狼狈到极点。
萧问远不作他想,加快速度朝白日跑去。
明明这让人烦躁的敏感异能已经停止了,可白日还是无法将脑中的想法抛去。
他低下脑袋,连直起身子平视前方的力气都没了,第一次显得狼狈和无措,脑内叫嚣的想法也越发膨胀。
要去找侯涅生,要见到他,要看着他......
那疯子从不顾惜自己,哪怕只剩一口气也无所谓。
他从小就是这样,从来都学不会爱惜自己。
定格永生的躯体不是给他反复寻死用的。
......
本是空洞平静的脑海里波涛翻涌,白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模糊又熟悉的画面。
那画面皆是一闪而过,让白日抓不到半点痕迹不说,似乎还在快速黯淡下来,脑内翻涌的风浪波涛在缓缓归于平息。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轻柔地、缓缓抚慰白日的心神,也在淡化他将要忆起的往昔。
不可以!
白日眼眸里,浅淡的血色又加深些许,仿若突破了桎梏,将要淡化的模糊记忆就此定格,浑浊的画面拨云见日般清晰可辨。
碎片样的记忆映入脑海,他看到了一个黑衣束发的青年。
青年随性坐在野植茂密的山岩上,他的容貌美到雌雄莫辨的地步,可偏生眉眼凌厉,锋芒毕露,像是出鞘染血的匕首,张扬到了极点,也狂傲到了极致。
那青年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可他侧目望去,任由呼啸的山风带着他的衣袖与发丝在半空中狂舞,而后不屑地笑了起来。
他俯瞰人间的眼眸中有难以言说的疯狂和残忍,以至周围的空气都染着浓重的血腥气,浓重到让人压抑而窒息的地步。
明明笑得畅快肆意,可白日就是知道青年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
下一秒,这记忆里的青年眉头突然皱了下,他撩起右臂的衣袖露出其下伤口。
那是不知什么动物的齿痕,咬得很深,还扯下了不少血肉,能隐约看见其下的森然白骨,周边的本是完好的血肉也变得漆黑腐败,显然是有什么可怕的剧毒正顺着伤口在青年体内蔓延。
再下一秒,青年的左手凭空变出一把匕首,他握着匕首,毫不犹豫地将右臂上带毒的血肉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