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质问说鲁蕴礼出身中医世家为什么要去学西医,这不是谋害病人吗?
鲁安泰也被拉出来遭人非议,他们逼问这位刚失去儿子的老人为什么要让儿子学西医,如果天赋不好,干嘛让他出来祸害病人。
鲁蕴礼的葬礼也很不太平,有人拉着横幅过来闹事,谩骂说鲁蕴礼杀了人,指责他不配安息。
舆论闹得实在太厉害,鲁蕴礼去世没多久,他的住址也被扒了出来。
他的妻子承受不住压力,没过几个月就上吊自杀跟着一起去了。
短短几年间,鲁安泰先后失去妻子,儿子,儿媳,仅剩一个孙女鲁铃兰相依为命。
可十三四岁的少女承受不住各方谩骂,又或者是憎恶这个伪善的世界,在一个本该放学归家的傍晚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回来。
鲁蕴礼有个学生背景非凡,花了很多心思帮鲁安泰找人,能试的路子都试过了但就是找不到人。
找了几年,在鲁安泰快要放弃时鲁铃兰自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残忍窒息的真相。
鲁安泰是异能者,特殊型病变异能者,会像病毒一样慢慢感染周边的人,他所有亲近的人都会不得善终。
他的妻子是,儿子是,儿媳是,早年因各种意外死亡的家中长辈也是。
鲁安泰不相信这些东西,可鲁铃兰又拿出了新的证据。
所有被他救治过的病人都会出现更可怕的疾病,轻则长期住院,重则快速死亡,无一例外。
救人的手附带杀人的毒,他是个瘟神,是个只会害人的医生,他的存在会让人遭遇不幸。
从那天起,鲁安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他无时无刻不想死,可他死不了,他的孙女要他给儿子和儿媳赎罪,要他帮忙掀翻这个伪善又糟糕的世界。
鲁安泰阅历颇多,见到孙女老板的那一刻就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不愿帮那人,可鲁铃兰早已被仇恨迷晕了双眼,一句劝阻的话都听不进去,为了保全自己的孙女他只能帮忙。
一条条人命,一桩桩恶行,自责、愧疚、无奈......无穷无尽的绝望吞噬了他。
他想死,可又不得不罪恶地苟活于人世,如行尸走肉一般。
这封自白书里交代了很多东西,界桥村等一系列案件都有提及。
一面看完翻到另一面,上面又提及了祝巫异能者,关于那孩子的事占了大半篇幅。
他说那孩子名叫二狗子,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生而命苦,饱受磨难,还要遭人欺骗和利用,至死都被蒙在鼓里。
可他没资格这么说,是他害二狗子的病症越发严重,日日夜夜都必须承受病痛的折磨。
那孩子的眼神空洞而死寂,对外界的反应也麻木到极点,全然丧失了反抗的欲望,不哭不闹任人宰割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实验室里的兔子。
可那孩子比实验用的兔子更加痛苦,更加绝望,哪怕稍微哭闹一下,他也不至于这般内疚。
这是一个注定被人利用致死的可悲生命,一个可怜的兔娃娃。
等讲完二狗子的事,接下来的一段话更是惊得贝岑烟几人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建造这栋疗养院的水泥含有病变效果,医护,病患......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在无形中被感染,成为发动灾祸的感染源。
而在他死后一小时,分散全国各地的感染源会统一爆发。
剩下数不清的对不起贝岑烟已经懒得再看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五点四十七分。
苏祈的演唱会在晚上六点,他们只剩十三分钟了。
而不管许明渊和侯涅生能否阻止苏祈,病变异能都会准时发动。
大小污染源叠加在一起,大灾难要来了.......
“贝姐,没时间了。”许烨舟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
“如果阻止不了就提前做好防范,争取把伤亡降到最小。”贝岑烟打断许烨舟,“走,不能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
说罢,她干脆地转身离开。
周泽锦轻轻拍了拍有些愣神的许烨舟,“舟舟姐姐,我们该走了。”
出了江川疗养院,贝岑烟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端木随。
端木随是总局一队队长兼任行动队的总负责人,只有他能用最短时间统筹所有分局的异能者。
电话连打几次,每次都是到时间自动挂断了还没人接。
贝岑烟无奈放弃直接打给端木随,回忆片刻,拨打了端木随办公室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刚响几下就被人接通了,只听那头的人懒洋洋问道:“喂,请问有什么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