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因为怜悯所以才改变主意。”
“那是什么?”
凯撒不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怜悯,为什么还会放过完全有能力致死的猎物?
果宓深吸一口气,是因为她接受不了自己兽性的那一面,不想面对被飞溅的血肉刺激得发狂的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人类,还是一头熊!
因为撕咬争斗而兴奋跳动的心脏,浑身血液沸腾的感觉让她陌生又害怕。
然而这一切她都必须独自面对,无法与别人诉说,更没办法倾诉。
她无端被从自己原来的世界剥离,那些理所当然需要坚守的理智如今变得可笑又无法理解。
那种胸膛发闷的感觉又出现了,不仅眼睛里像蒙上了一层雾气,就连耳朵也像被堵住了棉花。
全世界既像被厚重的浓雾笼盖,一切都是模糊的,又像罩了一层厚重又透明的塑料布,铺天盖地的雨从天上落下来,白雾模糊了眼界,耳朵里是纷乱不堪雨滴砸落的声音。
明明看得清外面,却又将她独自隔离开。
果宓心里的烦躁快要破体而出,对着凯撒冷声道: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怎么选择是我的意愿!”
她苦闷地趴在地上,又抬爪子捂住了头,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凯撒默默看着她,没有错过那双眼睛上笼罩着的雾蒙蒙的阴霾,不知道过了多久,低下头,又在她耳朵的缺口上舔了舔。
果宓浑身一颤,耳朵立得高高的,浑身僵硬无比。
凯撒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最后甚至直接坐下来,专心致志去舔果宓的耳朵。
表面毫无波澜的巨型毛球实际上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果宓在心里胡思乱想的,凯撒到底要舔到什么时候,话又说回来了,北极熊有互相舔伤口这个习惯吗?
她歪过脑袋想避开,却被早有预见的公熊抬爪子拦住了,只能浑身僵硬地待在那儿。
凯撒将她耳朵上的血迹舔尽就没有再继续,扔下她又重新回到刚才撕咬的狼尸旁边,趴下来继续撕扯着尸体的皮肉。
早晨的雾气逐渐开始消散,空气中没了厚重的水汽,只余下凯撒吞噬狼肉大快朵颐的声音。
果宓呆坐在原地,双目无神地看着某一个点发呆。
“砰——”
一生闷响,她乍然回神,这才发现凯撒拖着狼的尸体扔在自己面前,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