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试探着放开她，见她并没有要自残的动作，这才起身，去把窗帘拉上，房间又恢复了林奶奶熟悉的黑暗。

“累不累呀？”洛笙摸黑回到林奶奶身边，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林奶奶依旧不说话，静默许久后，才终于回过神，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的暴动，只问洛笙：“你是谁？”

“我是洛笙。”洛笙说。

“洛笙。”林奶奶喃喃着，回想，“你是敲门的义工，来带我去参加下午活动的？”

“对，但你是不是不想去？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洛笙柔声说。

林奶奶缓缓问：“我不去，你会被扣工资吗？”

洛笙轻笑，“不会。”

林奶奶不信，“不会被扣工资，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来找我，非要我出去？”

“肯定是扣工资的，我不去，她们就没钱。”

洛笙安抚着摸摸她苍老的手，“不是的，我们来找你，只是想让你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吹吹风，晒晒太阳。”

林奶奶问：“现在不是夏天吗？太阳能晒死人吧。”

洛笙灵活变通，“我们可以坐在空调房里晒太阳。”

林奶奶问：“就不能不晒吗？”

洛笙说：“不晒会发霉的。”

林奶奶问：“人也会发霉？”

洛笙说：“对啊，从心里发霉。”

“爷爷是不是住在你心里呀？你希望爷爷住一个发霉的房子吗？”

林奶奶坚定摇头，“不行，我老头住的房子必须是最好的。”

洛笙引导着问：“那我们要不要去外面晒晒太阳，去去心里的霉？这样爷爷的房子也有光了，他也会很开心的。”

林奶奶想想，好像是这个理。

“但我走不动了。”林奶奶又想起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腿，“它废了。”

洛笙牵住她的手，带她摸了摸轮椅的轮胎，“它没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