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洛芙礼在这时清了清喉咙，耐着性子收回了情绪，“说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还欠本王女一个解释吧。”

她转身从水里出来，想要坐到岸边石台上，却跳了两次没能上去，最后还是赛娅在下面帮她顶了一把。

洛芙礼趴在那里脸色黑了黑。

谁设计的台子这么高啊！

不过她很快就正起神色，回身坐在那里，裹着浴巾翘起一条腿抱胸，如同在居高临下审判他一般。

罗维安静等她摆好了姿势。

该说不愧是王族吗。

并非刻意做作的气质，她仿佛天生就够格站在审判他人的位置上，拥有世间当之无愧的殊荣，并不让人感到违和，反而有种使人心悦诚服的感染力。

这是想他认真对待。

不过从只裹着浴巾也看得出来，对待他还是和对待其他人有所不同的。

可能是当初在白港镇时依赖过他一次，再加上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心里的纠葛要比其他人复杂一些，甚至有时候能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放下架子又反反复复收回去。

这大概是她必然的矛盾吧。

身为这个年纪的王女，凡事却只能靠自己，从那深夜还在处理信笺公文也能看出，很多时候是享受不到少女的特权的。吐着舌头喊杂鱼的时候，说不定反而能暂时忘了所有事情。

“总而言之，我设计了自己的晋升仪式，用非常规的方法成为了神格者。”

罗维说道。

这大概象征这几个月来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忧虑，总算成功落地。

不如说倒也真的松了口气。

洛芙礼似乎并不满足于知晓结论，抬着翘起的那条腿指了指他：“你自身的状况呢。”

“副作用是有一些，”罗维并不打算隐瞒，“抛开暂时的女神化，大概可以理解成原本的我多了神核的力量，仅此而已。”

另外三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就是说……

其实某种意味上，完全没变吗。

对于神格者来说，晋升本是一次全面提升自己的机会，但他在这方面似乎完全舍弃了，没有贪图这一次跨越性的力量提升，而是把目光放在以后？

想到他那复杂的晋升条件，确实和通常的认知完全不同。

“那你现在的天赋？”阿依凝皱眉道。

“会随着自身提升，”罗维抬起目光，“你可以理解为我现在完全是人类的身份，和以前没区别，但可以开始朝着脚下的路往前走了，而以前这条路是堵死的。”

“……”

还能这样。

缺点仍然在，但获得神格恩赐后，成为了可改变的缺点，加上一级神的力量，确实可以称得上前途无量就是了。

洛芙礼长长叹了口气。

“你这杂鱼还真是总能做出些惊人的事情来，白港镇的时候让我和阿忒塔娜达成和解，现在连敌人的神明也能拿来利用，该说你是阴险还是头脑清晰呢。”

她慢慢张开眼睛，神情复杂地看着罗维。

“你不能说的原因我听说了，希望下次不是不能说的情况，你可以和我商量。”

“是……”

阿依凝和薇弥尔看着这一幕有些愣神。

即使这种时候，五王女也没提要让罗维效忠的意思。与其说是没想过这样做，不如说是明白自己拴不住他吧。

洛芙礼殿下……

薇弥尔捏了捏手指，没有必要为这种事情失落……因为她内心知道，他不会真的放下状况不管的。

就像这两天一样。

无论是自己和阿依凝，战舰上的大家还是阿忒塔娜，他总会找到她们。哪怕是面对军团，也会力所能及提供一些额外支援，让损伤变得更小一点。

“算了……”

洛芙礼似乎也明白地释然笑了笑，自从被兰德尔逐出王都，她身边的确没多少人可用，而一级神的神格者，放眼大陆都很难找得出第二个。

但作为王女，她明白就算逼他效忠，也只是在限制他而已。

“咳咳……”罗维干咳两声，“我……”

“不过你以为这件事完了就大错特错了，”洛芙礼昂起下巴打断了他，脸上重新翻回了那种自信，“躲着我的账，蒙骗我你死了的帐，会和你好好算一算的。”

不过不是以王女的身份。

而是以洛芙礼这个身份。

“说起来，”阿依凝眼神也鄙夷起来，“我也得好好和你算一算才对。”

“还……还有我！”薇弥尔从水里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