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三个月。”
芙蕾雅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爽快的点头答道:“最多三个月。”
“好。”纯白也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同时看向艾华斯。
芙蕾雅轻笑一声,耸了耸肩:“看到了吗,艾华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教国这边反而是最功利的——因为它允许‘以善抵恶’。所以最适合我这种时不时就会不小心越界的研究者了。”
“那如果其他人做不到芙蕾雅姐姐这种事呢?”
艾华斯开口问道。
“那就去帮助他人。”
纯白毫不犹豫的答道:“去救人、去治疗,去社区劳动。哪怕是在监狱里,也要生产一些东西、或是进行劳动。如果一个人完全做不出任何利于他人的事来偿还自己的罪、或是他罪无可恕,我们才会试图惩罚他或是摧毁他。
“但在教国来说,‘罚罪’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人人生而有罪,大多数人并非无罪、而是没有被人发现、没有被惩处。这世上缺乏的东西太多了,比起为逝者缅怀、不如为生者做点什么……或是奉献些什么。”
“……摧毁,指的是什么呢?”
艾华斯敏锐的意识到,纯白所说的是“摧毁”而不是“死刑”。
“你很敏锐,这很好。”
纯白欣赏的点头:“对你以后在教国的生活有帮助。
“——是的,教国通常不会使用死刑。因为生命是极有价值的……如果必须杀死一个人,那也必须要让他的死对其他人、乃至于整个社会有利。
“奉献道途的超凡者,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治愈通常来说无法治愈的残疾、甚至可以愈合他人受损的灵魂;而如果不具有治疗能力,也可以用来制作成各种材料。
“血液精华、骨粉、内脏提取物……亦或是药物实验、人体解剖、器官移植、死灵法术。人的一生总要有些意义。若是活着只能带来破坏、至少死去之后也要带来些许意义。”
看着愕然的艾华斯,纯白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若是你当真打算成为枢机主教,就必须直面这一‘必要之恶’。”
“……必要之恶?”
艾华斯又听到了熟悉的名词。
“没错。罚罪是惩恶,但利用罪人不是、破坏尸体更不是——我们首先必须知晓这是一种罪恶、这已经不是‘惩恶’的界限了。
“我们所做的事并不是正义的。但我们要背负起这种罪恶、来为更多的无辜者与民众谋利益。你是枢机主教,物质界没有法律可以惩罚你,因此只有你自己才能监督你自己——何为合规、何为越界,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我明白了。”
艾华斯严肃而沉痛的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这是教国的普通居民并不会意识到的“罪恶”。
他也知道了,为什么他总感觉那些枢机主教都是不同程度的癫子……枢机主教作为有着柱神背书的代行者,某种意义上就是这个世界上身份最高的一批人。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说,还可以说“你没有权力这样做”——但是枢机主教真的有权力这样做。而且赋予他们权力的就是管理死后灵魂、管辖整个世界的九柱神。
所谓君权神授——虽然他们并不是君主,却有了等同于君主的至高权力。这也是枢机主教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国家统辖一片区域的原因。
赋予他们权力的九柱神,并没有明确规定这份权力的具体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