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争之事也简单,就是户部司每月拨给太子府的钱少了。
严之厦理由充分,说之所以会减,主要是太子府先前所拨颇高,三司会商以后决定每月酌情减一点。
并且所减份额偏少,不会影响太子府运作,相比较梁王府跟信王府而言,太子府所拨依就是最高。
严之厦这通解释很是合理,只是他未讲明太子府所拨颇高就要减的道理,这个才是重点。
还有一个侧重点是,赵宽的发现有点晚,估计严之厦己经减蛮久了。
林哲很想去帮赵宽,虽然减的钱不多,但太子府的面子受损了,还有三司哪来的权力减?
哪来的勇气减?不要三司加就不错了。
不过林哲没想好怎么帮之前,也不敢贸然上前,毕竟三司有一拨人在这。
上前便意味着争辩,最怕争来争去没啥用,人家要减你的还是减你的,你拿人家还没办法。
要是皇帝能开口便好了,可皇帝没开口,可能是皇帝也怕折了面子。
万一开口了被三司这般人驳回了,那也蛮尴尬的。
林哲没得办法,就算是念赵宽刚才帮忙训曹百里的份上,林哲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不过林哲不是简单的上前,而是吸取了先前的教训,他先是和严之厦讲了一下其他的,而后才慢慢进入主题。
严之厦颇为老道,他对林哲这一套早摸熟了,既然权力在他手里,他就有充分理由拒绝林哲。
其实有个时候就该这样,明知不可为就不要为了,太子却偏偏不肯,太子的脾气有点犟。
林哲正为难,通议大夫汪伯全从后头窜了上来,矛头直指林哲。
“林大人,谏院乃大宋朝负责建议和议论的,你岂能凭一人之言就妄自对谏院下负面结论,林大人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专断权了,竟可限制起谏院了来?”
汪伯全上来就质疑林哲,并一再质问林哲,仿佛林哲就是他的仇人一样。
只是这个汪伯全似乎慢了一里,刚林哲讲刑部与谏院关系密切,汪伯全怎么不出声?
说句老实话,林哲还真没想到汪伯全这个时候会跳出来大放厥词。
不过也挺好的,正好转移了视线,林哲暂时不用应付严之厦那个老狐狸了,可专心对付汪伯全这个马大哈。
“汪大人,哪条规矩定了谏院就一定是对的?好象也没那条规矩讲刑部与谏院能勾搭,既然没有规矩定或者讲,你又为啥这么肯定谏院,其实谏院私底下怎么样?谁都知道?不过谏院可以质疑别个,别个为啥不能质疑谏院么?”
林哲暂时对付不了严之厦这类的实权派,不过对付三脚猫的汪伯全还是绰绰有余。
汪伯全丝毫没受林哲的影响,他依就情绪高涨。
“林大人,谏院干的就是质疑这活,你凭啥质疑谏院?你有这个能力与责任么?”
汪伯全居然跟林哲谈起了能力与责任,只是不知汪伯全有啥子能力,他的责任又是什么。
林哲不太想跟汪伯全争,林哲觉得很没意思,不过林哲有些奇怪,汪伯全这个时候出啥头?
汪伯全的动机是什么?难道汪伯全想一把打垮林哲么?想一想也不现实。
林哲停下不讲对太子赵宽来讲是个机会,赵宽正恼火汪伯全打他的岔,让他找不成户部司的麻烦,他对汪伯全的插言简直恨透了。
赵宽如法炮制,他把训曹百里的伎俩又用了出来,企图训退汪伯全。
不料汪伯全没曹百里这么好训,虽然汪伯全官没曹百里大,油水也没曹百里捞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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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汪伯全有一样赛过了曹百里,那就是汪伯全脸皮够厚,他面对太子的训斥总能想方设法解决。
赵宽无功而返自然不岗罢手,便一浪接一浪训汪伯全,让汪伯全颇有些自顾不暇。
众大臣都懵了,太子怎么这么会训人了?他上哪学的?
汪伯全也太能扛了,居然能扛这么多,今日算是开眼了。
林哲同样惊奇太子怎么这么会训人了,不过总这样训下去也不是办法,关键是训不服汪伯全。
汪伯全这种老油条己经练到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个阶段了,你耐何不了他。
林哲抖然想起承王案,汪伯全的嫌疑还是蛮大的,不如用这个试试他,看他如何反应。
“汪大人,其它的不扯了,林某在查承王案的时候发现你有重大嫌疑,已查明你与承王有巨额财物上的瓜葛,还有人指证你多次与承王发生口角,还不只一次威胁承王,如不还钱就走着瞧,那么问题的来了,走着瞧是啥意思?是要对承王下毒手么?”
林哲忽然爆出汪伯全涉及承王案,这让众人很是吃惊。
在众人看来,汪伯全长期担任虚职,没什么权力,自然也没什么油水,怎会跟承王案扯上瓜葛?
这边汪伯全听到林哲说自己在承王案中有重大嫌疑,他表情丰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对林哲展开了一轮疯狂反扑。
汪伯全极力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受冤者,博了不少大臣的力挺。
这些大臣认为象汪伯全这样的肱骨之臣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承王,这事即便是脑子进水了也干不出来。
这事太大了,一经查实不单单是满门抄斩的事,极有可能株连九族。
有大臣力挺汪伯全,林哲一点不意外,林哲现在所要做的便是消除这些大臣的力挺。
林哲估计这些大臣之所以力挺汪伯全,就因为他们潜意思认为汪伯全是无辜的,如果无辜被证实并不无辜,那这些大臣必定会掉转刀口来对付汪伯全。
“其实针对汪大人的调查早就开始了,只是进展缓慢,为啥会调查汪大人,因为承王遇袭那晚,汪府有异动,这个是有人无意瞄到并爆出来的,只是爆的有点晚,如果爆的早,可能承王案早破了。”
“再来说汪大人的另外一个嫌疑,汪大人与承王有财物瓜葛,汪大人曾以密信的形式对承王发出了威胁,要求承王归还一大笔金钱,这笔钱是汪大人为了替外甥买官特意付给承王的。”
“承王因故没办成却又不肯退钱,汪大人有点盛怒,天天催着承王要钱,承王则表示升官事宜还在办理当中,钱不能退,你们想想看,盛怒之下的汪大人听了承王这样的回复会不会干傻事?以一己之力开了大宋朝前所未有的先河对王爷下毒手,林某本不想现在讲这个的,可刚听了汪大人所讲,林某改主意了。”
林哲这番话讲完,力挺汪伯全的那些大臣立刻焉了。
虽然他们中还有人会质疑林哲,但他们先前支持汪伯全的那股子劲己经没了。
汪伯全更是一脸的惊慌,他没想到林哲查的这么快,虽然林哲还没实质证据,但他的末日似乎要来了。
皇帝听到这猛地反应过来了,一脸严肃对汪伯全喝道:“汪伯全,你知罪吗?”
汪伯全大惊,随即应道:“官家,微臣冤枉呀,微臣没有谋害承王,这些都是林大人的想像,岂能当真的。”
汪伯全甚是狡猾,虽然有些惊慌,但他很快稳定了情绪。
他料定林哲没有确凿证据,那么他应该没事。
然林哲话己经讲到这份上了,底牌都亮出来了,岂容汪伯全没事。
本来今日林哲不想讲这些的,确凿证据还没有,说出来怕打草惊蛇了。
只是这汪伯全硬要来搞你的名堂,且太子怎么都训不走。
林哲一时没忍住才说出来的,说实话,林哲这会必须把汪伯全按住了。
“汪大人,冤不冤枉可由不得你说,重要的是你写给承王的密信都还在,你威胁承王,你与承王的纠葛都在密信里,你想你跑的了么?事实上现在只要去你府上调查,承王案可能就破了。”
林哲抛了一个很大的诱惑出来,那就是只要去汪府调查,承王案将很快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