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落下,临近傍晚,窗外的天色阴沉着,瞧着倒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夫人,那宵小死不足惜,为何拦着我?” 游老爷坐在太师椅上,气的直拍桌角。
从儿子那里问了不少东西,又费力哄着人睡下,折腾许久,游夫人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端着茶盏撇去浮沫喝了一口,才道:
“如今县城风波还未休止,那钦差官员尚未离开,若真如老爷怒气上头时所言,棍棒打死了他,闹出了人命来,你让我和慕儿,远在府上的老太太,该如何过下去?”
“我晓得,即便不打死,直接将腿打断,丢出去了事,也就罢了,何必浪费银钱帮他医治!”
其中利弊,游老爷自然是明白的,这行为做出来,便是自损八百。
可他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游夫人拉过他气急之下用力捶桌面的手,抚了抚,劝说着:
“老爷,且静一静,这个家不能没了你,便是为了慕儿,老爷也不该冲动。”
“就是为了慕儿,才应该将他棍棒打出去!”游老爷压低了声音,仍旧恼怒,不过好在游夫人安抚着,剧烈起伏的呼吸缓了不少。
游夫人将茶递过去,反问着:
“可老爷也瞧见了,不论是诓骗,亦或是其他,慕儿对他是上了心的。当下便拦着不让打、不让走,若是真当着慕儿的面将人打残、打死了,吓到慕儿如何是好?若慕儿非拦着不让,非要护着他,老爷难不成要连慕儿一起打了?”
游老爷认真代入游夫人的假设,想到儿子红着眼睛对着他央求,再硬的心也要软上几分,哑然无声许久之后,才嗔怒着说:“……我们将慕儿惯坏了!”
慕儿自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子,只要能满足对方的,他们都极力满足。
以往,游夫人将他教养的好,除了使些小性子,骄纵一些,便也没做过更过分的。
可如今,他要哭闹着要保下一个欺负他的恶人!
“可总不能放任着……男子之间,如何能长久,再者,这薛河是个什么脾性?今日端的是愿打愿挨的样子,谁知道他到底在算计些什么?即便不打死他,他也不能留在桃溪村!更不能再让他瞧见慕儿!”
“慕儿想要什么,给他便是”
“夫人?!这是何意?”游老爷闻言,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老爷又不是不知晓慕儿的性子,见什么都是三分热度,有了新鲜的,便将旧的抛在脑后了。现下薛河惑的慕儿上了心,若此刻强制将他们分割开来,反而惹得慕儿逆反。老爷难道想做个恶人,叫慕儿恼了你不成?”
虽然一家子没有隔夜仇,但若是这么当着慕儿的面打死了或者打残了薛河,慕儿伤心起来,可是一圈人跟着难过,到时候,他们做爹娘的反倒成了恶人,棒打鸳鸯了!
“给慕儿再挑几个模样俊俏的丫鬟小厮侍候着,人多了,或许就把那薛河忘了,等慕儿腻了,老爷再处置他,也无妨碍。”
况且,慕儿确实到年纪了,否则也不会被薛河轻易拐带了去。
她也该快些考虑着,给慕儿择些妻妾了。
游老爷听进去了,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依照儿子的性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