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沾血的刀从眼前划过,秦诀下意识翻身后退,待稳住身形看清楚后,才意识到这不是在攻击自己,对方,也根本看不到自己。
眼前这个穿着宫装裙的女人,是女伯爵本人,不是扮演对方的阿慕。
女人划破自己的掌心,用刀在脚下的地板上,刻画出一个布满咒语的圆形阵法。
褪色的灰白时空之中,只有那刀尖上的,流淌在阵法上的鲜血红的刺目。
窗外似乎很吵,有马蹄的踩踏声,还有嘈杂的人声和尖叫。
女人还在画着阵法,额角冒汗,神色紧张,仿佛留给她的时间,十分紧迫。
秦诀从窗子往下望去,原本的花海没了,这个时空中的花海,还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土地,隔着一片灌木丛的山脚下,隐约可见的一群浩浩荡荡的铁蹄骑兵,正挥舞着手里的长剑,侵占着这片土地。
收回远眺的视线再转头时,女人已然画好了阵法,同时间,属于这个副本的剧情以文字的方式出现在秦诀的脑海中。
生长于贵族世家的乌尔雅承袭家族爵位,在一众男性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骁勇善战的先锋,曾为国家带来多次胜利。
女伯爵,热爱着自己的国家和民族。
可惜,巫蛊之祸盛行之后,国王命人大肆围剿女巫,拥有巫族血脉并且有些鲜明红发特征的乌尔雅被清算。
在这一难中,她交出了手中的兵权,最终只顶着一个伯爵的空头衔,被驱逐到了边境小镇,永不的再踏入国都。
她以为自己交出了所有,足可以安定下来,与丈夫相互扶持。
只是不料,丈夫携带着自己的大半家产远行之后便杳无音讯,再次相见,对方却带领着一队敌国的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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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挽救镇民的性命,女伯爵违背了家族所背负的契约,以双目为引,以灵魂为贡,以身躯为承载体,施展巫术,召唤邪神之力,用阵法内生出的血藤,将这些敌国兵将的身躯尽数镇压在了山坡之上,又复活了那些被杀害的镇民。
吸食了她血液的藤蔓,在土壤中生根发芽,开出了漫山遍野的血色玫瑰。
秦诀站在房间一角,看着女人被玫瑰吸食而变得干枯苍老的皮肤,隐约明白了酒窖里,那些尸体的死因。
只是这还没完,最后一个留在空中的枝条,从花海中,拖出了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硬生生将他从一楼,拖拽着从破口的窗子里拉过来。
‘乌尔雅,我错了,乌尔雅,我不该骗你,只是现在这种境况是必然的,你的国家已经放弃了这座小镇,连同你,都是被放弃的,你该找你们的国王算账,是他放弃了你,和你的镇民。’
男人只看了一眼,便垂头求饶着,试图祸水东引。
‘他们忌惮你的女巫血脉,即便你曾经战功赫赫,最终不也只是顶着一个空头爵位被排挤到了这座边陲小镇吗?’
‘乌尔雅,我是爱你的,你有这样的能力……和我走吧,回到我的国都,你依然可以是那个风光的女骑士,女伯爵。’
见女人没有立刻杀死自己,男人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了效果,他余光看着那诡异的阵法,和女人身上狰狞的藤蔓,生出了贪婪的念头。
‘我的丈夫,你从一开始,便和王谋划好了,对吗?他需要安定,而你,需要我的那些家产和这些镇民的性命,作为你夺权的功绩和筹码?’
女人俯下身,双手捧着男人颤抖的脸庞,满是血痕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