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
太子总算应声,伸手轻抚在对方头顶,动作轻柔和缓,刚才阴沉的面色突然和缓,勾唇轻笑道:“虽然丑了些,但胜在烈子性,以后,在孤身边,你便唤做阿丑。”
“江涯,唤人带他去洗漱更衣。”
压在侧脸的指尖抽离,带着几许熟悉冷香的衣摆施施然离开了这片简陋之地。
林竹浑身的力道都被抽去,再次瘫倒在地上。
眼眶氤氲上水汽,可悲分明在受辱,分明清楚对方已经变了,可那手落在头顶,却依旧他念起曾经……
太子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书房,笼中火燃的正旺,透过纱罩的光亮映出一室暖光。
执笔立于桌案之前,狂放的字迹在笔下勾勒显现。江涯侍奉在侧,垂头磨墨。江枫立于桌边,正禀报着那些清河教徒的状况。
“扛不住刑罚的,便哀求投诚,倒是有两个骨头格外硬一些,是与刚刚林竹同行试图行刺殿下的歹人,一个络腮胡的何放,一个文弱书生样子的白齐。”
“殿下,可要直接杀之?”抬眼,观上方主子的脸色,江枫探问。
放下笔,游慕对着烛火将信件上的几行字烤干,而后折叠放入一只稍显旧气的绣样荷包之中。
抬手,绿色荷包被丢给江枫。
“今夜东宫无需防守,联络上清河教的杨舵主,届时将这东西交给杨慈誉,他自然知晓该如何选。”
“至于剩下的两个,孤还有用,先关着。”
“是。”江枫领命离开。
撩袖抬手将笔尖的墨迹涮洗干净,游慕取了一面干净的宣纸,笔尖重新点墨,起笔作画。
一侧,安静研墨的江涯见房中无人,眸底微闪,逾矩擅自出言:“殿下,可要将他送走?他如今满腹仇怨,恐有祸心……”
“滴答。”
墨珠从笔尖滴下,落在已经初具雏形的墨梅之上,刚画好的花苞被飞溅其上的墨团毁去形韵。
放下笔杆,游慕垂眸,伸手将整幅画作撕毁,随意团成团丢进了一侧的纸篓中。
“殿下恕罪。”见此,江涯跪地告饶,又在对方随意摆手中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