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没事吧?”宫殿外突然响起江涯的问询,楼笺的动向被打断。
守在外间的江涯听到里面的水声有些不寻常,才敲了门低声打扰。
动作一滞,楼笺以为这次自己是必死无疑,反而加重了捏着太子肩膀的力道,抱着被处死的念头,再次亲过去。
太子脸色并不好,任谁被这么冒犯都不会好受。
侧头没能躲过,一阵窒息过后头脑晕眩的状态还未消退,反倒便宜了楼笺的行径。
“殿下?”外间,没能得到回应的江涯有些起疑。
又等了几息,正当江涯打算顶着责罚破门而入之时,房间内有了回应,一阵水声之后,传出了殿下压低的声线:
“无碍。”
似乎声音中带着些压抑的恼怒,江涯以为是自己扰了主子休息,连忙告饶撤开。
殿内,太子定定看了楼笺一眼,收回手,将人推开,从池水中起身,套上了外衫。
“滚出去。”
声音有些低,但足够楼笺听出内里的愠怒。
只是,泡在水池中的楼笺没动。
他伸手捂着被打了巴掌的脸颊,思绪有几分回笼,又有更多的紊乱。
刚刚,太子看他的眼神……那愠怒中溢泄出的一丝被他成功捕捉到的情绪……
分明可以命江涯入内缉拿他,亦或者,当场砍了他……只是一个不咸不淡的‘滚’……太子,认出他了……什么时候……
这念头一旦留存在心间,便宛若阴云密布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此前那些被怨恨冲昏的理智,逐渐回笼。
是了……青簪为何会一直跟着他,没有授意又怎么平添善意。周围的侍从对他视而不见,放任自流。
就连江涯……也一直在提点他……是他太固执,堵着一口气,什么都没能听进去。
可他的相貌与之前早就不一样了,为何会认出他?
太子知晓他的相貌已经变了?如何得知,从何得知?
……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又或许他不清楚的太多。
一旦深究,便是一连串的疑问,楼笺想要寻对方问清楚,抬头时,太子早已不在,只余下纱帐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