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郎轶终于笑够了,他自己闭上了嘴。
但他脸上仍带着一丝笑意:“请恕微臣无礼,实在是娘娘的话太有趣了,微臣按捺不住。”
他是有品级的大太监,司礼监可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地方,所以郎轶即便在皇帝的面前,也极少自称“奴婢”,以示他和那些小内侍的区别。
姜芙听出郎轶言语中的戏谑。
她面不改色:“是吗?我倒是不知道哪里有趣了。”
郎轶渐渐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在这后宫中,没有我发话,敢乱说的人,应该还没出生。”
何其猖狂!
怪不得史书里说,在那些弄权的大太监眼里,即便尊贵如皇帝,也不过是玩物傀儡。
看来,就连皇帝今晚不出现,应该也是郎轶的手笔。
“知道了,我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姜芙一把抓过旁边的大红色喜被,下了逐客令。
没想到,郎轶没走,反而靠近了她。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姜芙的肩头。
她一个激灵,本能地躲开,满脸戒备地低吼道:“干什么?”
寝衣很薄,她甚至感受到了对方手心里的温度。
郎轶并不恼,反而对姜芙又是一笑:“娘娘,臣伺候你躺下。”
后宫中,高品阶的嫔妃除了婢女,身边也往往都有一两个心腹太监。
太监不是男人,但毕竟和女人有所不同,所以他们可以近身伺候,而且又区别于婢女,能满足不同的情绪需求。
深宫寂寞,难免也有后妃和太监之间传出什么不清不楚的闲话。
就比如眼前这人,和文贵妃。
听说文贵妃当初在皇帝面前为郎轶说了不少好话。
再加上郎轶净身的时候已有十六岁,身体基本发育完全,他不像那些几岁就进宫的小太监,哪怕长高了,也难免显得阴柔。
相反,他身材高挑瘦削,皮肤白皙,如果换上文官袍,比起俊美的探花郎也不遑多让。
忽略身体的残缺,这实在是一个会令女人怦然心动的男人。
一时间,姜芙严重怀疑,文贵妃和郎轶之间的传言,或许不见得都是捕风捉影?
大概是她想得太出神,以至于错过了郎轶眼底一闪而逝的黠光。
“娘娘,今晚是臣值夜。”
郎轶把枕头摆正,示意姜芙可以躺下了。
姜芙岿然不动:“好,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