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就是走水路在这种时候更安全。
郎轶没想到,姜芙说起这些事情,头头是道。
再联想到关于她的那些传言,他先是疑惑,然后又怀疑是卫国公府老夫人和二房搞的鬼。
把一个名门贵女描述成孤僻的书呆子,不通庶务,不懂人情,但凡是好一点的人家,都不会愿意聘这样的媳妇。
既能给王氏这个做娘的添堵,又能侧面烘托出二房多么会教育子女。
倘若姜芙没进宫,再任由她们败坏下去,她的名声怕是彻底臭了,会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连带着大房,和卫国公夫妇都会被人诟病。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家子早晚会做二房的垫脚石。
郎轶在宫里十年,见惯了各种杀人不见血的招数。
何况他本人又是何种心性,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把这些事情全都想清楚了。
再看向姜芙,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柔和了许多。
但姜芙的注意力并不在郎轶这里。
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自古以来,攘外和安内都是统治者必须重视的大事。
得知中原几州因大旱而涌现出大量流民,北边的瓦剌部落也跟着蠢蠢欲动。
干热天气,对他们的草场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因为水草不足,牛羊数量大幅下降,这些部落的情况同样不乐观。
所以,瓦剌在今年秋季便发动了对边境城池的攻掠,比往年足足提前了快两个月。
朝廷军队毫无防备,连连溃散,一下子丢了北方的两座大城。
加上之前的旱情,粮食歉收,百姓流离,局势可谓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姜芙不得不出声提醒:“郎大人,本宫忽然想到一事。”
她放慢语速,露出斟酌的神色。
郎轶倒是很上道:“娘娘大可有话直说,小李子守在外面,绝不会让无关人等打扰到。”
连伺候姜芙的宫女都被打发下去了。
姜芙点头,这才说道:“中原大旱,想必北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游牧民族夏季都会迁移到水草丰美的地方,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你说,他们会做什么?”
这一次,郎轶是真的被惊到了。
道理很简单,但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干旱和流民给吸引住了,所以一时间竟没人考虑到瓦剌!
游牧民族也是人,是人就要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