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滔滔不绝的时候,我居然分神了。
我正在研究舞台两边的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离我这么近都没有我都没有打喷嚏,但如果是假的,我好像闻到了花香味。
直到主持人cue到我:“我们请新郎新娘讲一讲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吧!”
这个主持人文化水平一般,爱情故事但凡惊心动魄了,那就不是爱情了。
爱情这东西,虽然说起来很空泛,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掺杂不得一点点杂质,不然就不纯粹了。
我装作怯场不肯接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倒是沈时倦接了过去。
他原本想四两拨千斤地拨过去的,但是主持人不依不饶,台下的宾客也在起哄。
“沈先生,至少说说看,你和我们的新娘是怎么认识的吧?”
沈时倦推脱不过,他看向我,眼神飘忽,似在回忆:“在画展上。”
“说得详细点嘛!”
他似乎有点渴了,走到香槟台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也许是酒精开启了他讲述的欲望,他说。
“当时我们都在看同一幅画,一开始都没发现彼此的存在,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准备离开时才发现身边的她。”
“喔...”台下还有气氛组,起哄的节奏恰到好处。
我立在一旁,脸都笑僵了。
“我还记得那幅画就叫初见,一大片蓝色的忘忧草,而她那天刚好也穿着蓝色的裙子...”
其实我一直听的很认真,甚至听进去了,我不知道那幅画是不是叫初见,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不是和他一直在看同一幅画,还是我在悄悄地看他。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天我穿的不是蓝色的裙子。
那天的画展是我和南星约好了一起去看,结果我们人刚到,他就接到电话要赶一个秀,他那天穿的极其随便,还借走了我的外套,他虽然高但是很瘦,我宽大的外套他也能穿。
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以及一条烟灰色的包臀裙,我从公司直接过去的,这些都是我的通勤装。
所以,沈时倦此刻深情地凝望着我讲述的,并不是我们的初见。
而是他和桑思侬的初见。
我忽然想起来我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画展,是因为我收到了画展的门票,没有寄件人的信息,不知道是什么人寄的,当时我还以为是寄给公司的高层,我还去问了,没人在意,画展那天我刚好不忙,就约了南星一起去看了。
我以为,我和沈时倦的相遇不过是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他出现来接近我。
却没想到,连初见他都精心设计,只为重现他和思侬当年初见的一幕。
我就是一个妥妥的工具人,此刻他还堂而皇之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