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特别护士,我大不了再帮他多请一个,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能熬几天,你要是把你自己熬倒的话,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来拔他的管。”
“晚凝!”我妈忽然很大声的吼了我一声,我从小到大她都极少跟我如此大小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你爸爸听不见吗?你怎么能这样说?”
“钱宝慧和顾淑怡顾焰骋他们不来是不忠不义不孝,但是从小我爸怎么对你,怎么对我?我们就怎么对待他,现在我能来看他一眼,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你父亲怎么对我们?虽然我们一直住在外面,但是他每个月的家用一分都不少。”
“您觉得不少吗?一个堂堂的顾家的三夫人都沦落到偷偷带学生。”我妈弹的一手好钢琴,如果不是当年跟我爸在一起,他不允许我妈所谓的抛头露面,她现在绝对已经是大师了。
“后来你爸知道了,不是也没再让我代课,给我们加了家用。”
“那是觉得您丢人现眼,他给我们加了多少家用?加的那些钱够付我贵族学校的学费吗?”
“你不要把你爸说得这样无情和你吝啬。”
“是的,他不吝啬,他对待其他人都不吝啬,唯独对待他觉得没有利用价值的。您都忘了,你当时怎么节衣缩食让我上贵族学校,就是为了不丢我爸的面子。他别的儿女都上,唯独我这个最小的女儿却上不了。”
“那时候你爸太忙,家用这些事情都是钱宝慧和你大妈在管。”
“那你去找了他多少次,他理过你吗?妈,我怎么觉得我们像琼瑶那本书烟雨蒙蒙里的陆依萍母女,真是艺术源于生活。”
“好了,你不要在你爸面前说这个,你陪你爸待会儿,我回家换个衣服再煲个汤。”
“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或许你那代人和我这代人思想上存在着太大的差异。我这么告诉你,如果我是你,我永远不会原谅曾经这样对我的人,就像我永远不会原谅沈时倦一样。”
“这是两码事。”
“这是一码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和我妈的争执因为沈时倦的到来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或许他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但是我和我妈都没有发觉。
他走路一向没有声音,或许我刚才跟我妈说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见。
听见也挺好的,要的就是让他听到,让他知道我的态度。
不过沈时倦这个人,他做任何事情只从自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