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晓向白虹走近,白虹却受惊似的垂下目光。他强迫自己停在与对方极短的距离之外。随着距离的拉近,通天晓感觉那暴烈的火焰得到了扼制。
他艰难地问:“所以你宁愿承受几年的痛苦,进行创伤修复治疗?”
“是的。”白虹的回答轻柔而坚定,“为了稳定我的状态,我甘愿承受这一切。”继而,他愧疚地说:“可惜现在……白白耽误了您那么久……”
通天晓没有回答。他看着白虹,心中五味杂陈。
白虹深深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通天晓:“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恳请您允许我将棺材拖进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恳切与谦卑,仿佛在向神明祈求。
“去吧……”
白虹的温顺谦卑让通天晓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化身为一头饥饿的野兽,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渴望用以充饥的猎物。
他用了此生最大的毅力才忍住了没有在白虹转身准备走出船长室的时候抓住他。
棺材被放置在隔壁的大副办公室,通天晓将其保养得非常好。下面的六个轮子都经过仔细清洁,上了润滑油。
白虹拉起棺材上油亮亮的铁索,遗憾地叹息:原来,指挥官这样用心地打理它,其实并不是为了给我使用。
白虹把棺材无声地拖进来,放在墙角,轻轻抚摸着它尽管经过修补仍然留下无法磨灭的爆炸冲击的痕迹,白虹不禁感慨万千。它保护了他三百万年,让他得以多了这几年身为汽车人的经历。能安安静静死在这里,是自己的幸运。
他打开棺盖,迈步走进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大胆地望向伫立在船长室中的蓝白色指挥官。目光贪婪地缠绕着,不舍地细细描绘着他的每一寸装甲。
当白虹忽然抬头看向自己,通天晓以为他要开始反抗了,至少,会抱怨。那么,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告诉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算拿走他的火种。可是,通天晓看到的,是那双橙红中满满的不舍和留恋。但是,一点拒绝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用白虹的误会来证明忠诚。他本应是开心的,毕竟白虹是他亲手俘虏并招纳的部下,白虹的忠诚和服从本应是他荣誉的象征。但是,混入了自己卑劣的罪行后,白虹的忠诚和服从却成了他内心深处的刺痛。每当他看到白虹,他就会想起自己的过错,那种愤怒和自责就是那罪恶深渊中的锁链,把他牢牢地困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