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转向救护车，光学镜中映照出他深邃的思索与热切的期待。他沉声问道：“那些源自火种源的生命，他们的灵魂，是火种源赋予的。那么，对于我们而言，这灵魂的起源又该如何定义？”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自我本源的深刻探索。

他的目光逐渐黯淡，视线缓缓下垂，凝视着手中的清洁机，似乎他陷入了对自己的存在意义的沉思。他迟疑地提出了他的更多问题：“我们这些在兵工厂中诞生的人和这台电动清洁机一样，源于流水线的人工制造。不同的是，我们这些士兵，被安装了火种，和自主驱动的诸多程序。”

白虹清朗柔和的声音，因困惑而略显低沉。此时，与其说他在向救护车询问，其实更像是独自在迷雾中探索。“可是，我们这些用于战斗的机器，这些由人工火种供能的意识体……是否也有资格拥有属于自己的灵魂？”

他再次抬起目光，凝视着救护车，那温和的双光学镜闪烁着对答案的渴望。他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迷茫与彷徨：

“我，有灵魂吗？”

不待对方回答，他紧接着追问：“如果有，那么我们的灵魂，又来自哪里？是和你们一样，源自火种源的恩赐，还是我们自身在漫长岁月中积累的记忆数据自然凝结而成？”

救护车这位饱经风霜的智者，被白虹的一连串问题逼到了思考的墙角。他瞪大了淡绿色的光学镜，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光芒刺破了思维的壁垒，被这些问题深深震撼。

他从未想过会有如此深入、如此尖锐的问题向他袭来，从未如此直接地触及他内心最深处的疑惑，也从未有人敢如此大胆地挑战整个种族长久以来深信不疑的信仰。

救护车张了张口，试图组织语言来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他的声音略显颤抖，带着一丝不确定：“在塞伯坦的历史长河中，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我们的灵魂皆源自火种源，那是我们生命的起点，也是我们最终的归宿。然而，白虹，我必须坦诚地告诉你，这些仅仅是传说，是祖先们对于生命与灵魂的探索与猜想。我们尚未找到确凿的科学依据来支撑这一观点。”

白虹并没有被救护车的回答所满足，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继续深入追问：“假设这些传说真实存在，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进一步推想，出生地不同的人，他们的灵魂是否也会有所不同呢？”

“如你所知，我曾深入研究过他们，从机体的配置到思想的深度，都存在着显着的差异。我翻阅过他们的思想记录，感受过他们丰富多彩的人生历程，深知他们的所思所想深受所处环境和知识体系的影响。”

“但问题是，”白虹的声音逐渐变得激昂起来，“我们是否真的是自由的个体，还是早已被出身、环境乃至火种的材质所束缚，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不同来源的火种和灵魂，会互相排斥吗？这些由不同材质、不同工艺精心制造出来的火种，蕴藏其中的灵魂又会对我们的思想产生多大的影响呢？”

救护车静静地凝视着白虹，那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突然，他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呵呵"笑声，如一股暖流在冰冷的空气中悄然散开。

“我知道你的烦恼是什么了！”他问，“你们怎么了？你和……通天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