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杜民生脸上丝毫看不出忧愁,苍老而矍铄的脸上似乎充斥着自信。
王逸撇撇嘴,若非知晓黄严军在副部级的位置上二十年如一日并未动弹半分,他还真以为杜民生胜券在握。
但这份养气的涵养的确有二十年的功力。
酒足饭饱,杜民生走了,临走时特意‘叮嘱’孟德海尽快形成书面文件,似乎有些着急。
也许他想从制度上做些文章,给自己增添些筹码。
天色已经黯淡,王逸也没离去。
他又没在省城买房,要不住酒店,要不就住舅公家。
也许是时间不早了,孟德海也没继续前往巡视组办公大楼。
只是让其秘书盯着罢了。
没多久,随着阿姨将卫生打扫干净也跟着离开,仅仅留下个生活秘书照顾起居饮食,但对方显然也有眼力见,将茶水沏好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逸,你前面的提议很好,但后面的太过激进,办法是好办法,但不符合现在的国情,也没生存的土壤,这件事谁都不能干,也不敢干。”黄严军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
“现如今的经济犹如没有马夫的马车,速度越来越快,不能停,也停不下来,只有撞上南墙吃了苦头才能改变。”
“大部分人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大部分人觉得错,即便对也是错,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扛不住,我也扛不住,杜书记同样扛不住。”
黄严军看待事情并非表面,有些事即使是对的,也不能错,哪怕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也是如此。
王逸有些无奈,看吧,这就是妥协,这就是顾全大局,这就是明哲保身。
因为这颗雷还没爆出来,没人重视它,也不想重视它,更没人将这颗雷引爆,成功也就罢了,失败那相当于赌上政治生涯。
现在的杜民生不愿意。
不排除以后愿不愿意。
想必,都在等,等谁先扛不住,先爆雷。
谁的雷爆了,谁就是首当其冲!
那么……
等等!
王逸皱起眉,试探着问,“舅公,省内是不是有工程和公司存在违法违纪的行为?”
黄严军诧异的转过头,听懂了言外之意。
“有,并且还不少。”
王逸嘬了嘬牙花子,深吸一口气。
妈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临江省干部腐败严重、宗族势力欺行霸市、黑恶势力层出不穷,加上处于沿海,走私盛行,乌烟瘴气。
现如今,环境急剧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