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明眯了眯眼,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在倒苦水呢?
不过,张德明也不在意。
有赵蒙生插手,事情已经了结,说其他也无用。
况且,即使没解决,他也不会插手,时机未到。
再者说,他也只是用此来打开话头罢了。
“体量大了,或多或少都会出点问题,就比如房屋,年久总会失修,等腾出手来,有洞补洞,事情分轻重缓急,先解决肚子问题,再解决住所问题,没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张德明笑着点了一句。
王逸暗自撇撇嘴,别到时候肚子饿的问题没解决,房子先塌了,把人给砸死了!
“您说的有道理,可出问题的房子住着危险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趁着还有力气的时候,先保证生命安全,才能安心吃饭。”
张德明诧异看了看王逸,笑着说,“也有道理,但房塌也需要时间,任何事都有前兆,警觉一些,没那么容易出问题的,即使塌了,正好推到重修,更加稳固嘛!”
王逸皱起眉,懂了。
这是个沉得住气的!
“是我狭隘了。”王逸当即承认‘错误’。
道不同,不相与谋。
千万不要试图用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
承认错误也不过是不想争论下去罢了。
张德明盯了王逸一会儿,态度依旧没变,只是将这个话题略过去了。
“你还年轻,但比其他人优秀,沉淀几年对你更有好处,能避免争端,造成不必要的影响,等你从制药厂走出来的那天,才是你真正主政的时候,所考虑的事情囊括一县,稍微行差踏错,将会有数十万群众因此买单……”
“届时,面对那数十万殷殷期盼的目光,面对因一念之差而导致家破人亡的场景,想来谁都不能无动于衷。”
王逸面色突然变得认真。
赵蒙生将他放到副厂长的职务上,如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迟早都会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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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杜民生和张德明看得清楚,大部分人都看的出来。
到那时,面对他的职务只有两个。
县长和县委书记。
只不过后者几率渺茫,也可以说根本不可能。
因为他并未主政过基层的工作,没有履历,连镇委书记都没当过,要是直接将他安排到县委书记职务上,那才是真正对群众不负责。
其实就算是县长一职,阻力都非常大,但好歹有县委书记兜底,几率更高些罢了。
而现在张德明完全是交浅言深,仔细叮嘱。
结合上面的话,是在告诉他一个道理。
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不做尽量不做,即便做了,首先考虑的不是成功之后的邀功,而是失败之后该如何挽回!
听上去像是懒政,不做不错,越做越错。
可完全是两码事,张德明是让你想好了再去做。
无论张德明抱着哪种目的,如此肺腑之言,王逸还真听的进去。
因为有太多太多为了面子工程、外行指挥内行、瞎指挥的事故发生,而买单的恰恰就是最无辜的群众。
王逸年轻,初登高位,谁能放心?
想到这里,王逸脸上严肃。
“您的教导我铭记于心,事事需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避免群众财产造成损失!”
“哈哈,你只要不觉得我这个老头唠叨就成。”
张德明笑了一声,做了一个初步的评价,政治领悟还行、思想新奇、办事能力还看不出来,但至少态度尚可。
“怎么会,若是您不嫌弃,我三天两头就跑来找您取取经……”
场面话谁都会说,反正又不掉块肉。
张德明满意颔首,“行,今天就聊到这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
两人的闲聊满打满算都没十分钟。
交情不深,许多话更不能随便乱说,斟酌一句说一句,让他感觉有些心烦。
但他还是强压下来,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跟其他人打交道更费精力,的确要提早适应啊。
王逸走出办公室,脚步微微顿了顿,思索半晌,回头看了看张德明的办公室,皱起眉踏步离开。
但没多久,王逸就再次返回,手里多了一个木盒。
王逸的去而复返让许多人有些惊讶。
王逸思索片刻后,将东西交给了其秘书。
对方微微诧异,看了看木盒,也没拒绝。
如此明目张胆的‘贿赂’的确不应该,但木盒才多大?
还能装金子不成?
就算装的金子,重量也不对啊!
所以直接做主替张德明收下并没影响,就算被其他领导看见也无所谓。
这年头,别人送礼都是掏兜。
这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