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厅下气氛愈演愈烈,慕容复盯着冯举人开口了。
“冯老,这位段公子所作诗词,您觉得如何?”
“这.......”
冯举人听后,脸色一滞,有些为难,说好让他来此主持文试,只是监督考评,并未说过要干这得罪人的活。
这些都是武林中人,万一开罪对方,事后找他麻烦,他一介文弱书生,如何能抵挡得住。
他面露难色,不过一转眼瞧见慕容复冷冽的眼神,心里打了个哆嗦,暗道。
这座太湖别院,不好拿啊。
他思索片刻开口道。
“这位段选手可即兴赋诗,实属难能可贵,但诗句直白粗鄙,文学涵养贫瘠,诗歌立意浅显,没有远大抱负、理想,实属下乘小作.......难登大雅之堂。”
冯举人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是首上不得台面的乡野陋作,评分不会太高。
此话说罢,没引起多大骚动,众人觉得评判的很中肯。
段正淳的小诗,虽然没得到冯举人赞誉,评分也高不了。
但是现场武夫们大多是听懂了。
这是在内涵慕容复,以至整个慕容家。
这一举动,众人很认可,他们对慕容复那些华丽辞藻的词句并不感冒,而且对方高傲的模样他们看着也不爽。
慑于他是主家的淫威,才跟风喊了两句,没多少真心在里面。
此刻有人站出来,公然与慕容复作斗争。
众人心里不由一畅,看向段正淳的眼神变了。
像在看一位,屠龙凯旋的英雄少年。
虽然他在文试比拼中输了,但在大家心中排第一。
慕容复眼见现场风向开始偏移,有被段正淳收割的趋势,坐不住了。
“大理镇南王能来参加我姑苏慕容举办的大会,实属我辈之幸,不知是哪里招待不周,还是慕容复得罪了阁下,要一而再再而三,找我麻烦.......段王爷远来是客,本应上位礼待,但你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休怪我慕容家不讲礼数。”
段正淳听到这话,再看对方满脸愠色,知道对方急了。
随即不以为意开口。
“慕容公子,文采绝伦,得到了大家一致好评,无可质疑........不过,段某才疏学浅,所作之诗句,难免有些词不达意,学艺不精让众人笑话了,也是有口无心......如有冒犯,我说声对不起。”
段正淳说完看向慕容复,神色不卑不亢。
慕容复听后积压的气火,没法释放,对方这话听着像是在贬低自己,还有意道歉。
还什么有口无心,明眼中都能看出来是故意的。
这场面话一说,他倒不好发作了,真要再出言紧逼,倒显得他慕容家小气,容不得天下英豪了。
那种自毁城墙,给别人建房的傻事他不会做。
慕容复想明白后,脸色变幻,挂上了淡笑。
“段公子自谦了,你的诗句不但工整,还郎朗上口,如果里面少挟带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也不失为上乘佳作。”
段正淳不跟他虚与委蛇,并无回应。
只见慕容复悻悻坐下,开始誊抄刚才的词句,看来对文试名头还听看重的。
想拿个文武双冠。
段正淳见此不以为然,他纯纯想发泄一下,来个打抱不平,至于文试排名,他并不看重。
作了这首打油诗,毫无疑问,排名在后三位......誊不誊抄已无所谓了。
他来苏州,参加大会是公干,私人事情是收罗二女。
公干在他这属于次要之事,现在完成了第一场任务,得想办法去瞧瞧李青萝。
李青萝住的曼陀山庄,离这里并不远。
想明白后,没了继续留下的心思,当即厅外走去。
他刚才作了首诗,就相当于交卷了,所以此刻离开也没多少不可思议。
众人只是瞧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段正淳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见丁铁根正坐在椅子上,一筹莫展,直挠头。
丁铁根一米八的大个,皮肤黝黑,坐在那也显得威武霸气,十分庞大。
不过对方那无从下手的模样,搭配如此浮夸的身材,有些忍俊不禁,铁根长的人高马大,比同龄人成熟太多,参会时还被一顿质疑,多亏银根耐心解释才得以通过。
段正淳见他如此为难,神色一动,低声说了两句。
又边走边放声,喊出余下两句,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