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守忠察觉不对追出来,见劝没用,只好举着伞,给他撑着。
虞听晚是这时跟着慧娘进来的。
大雨如注,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立在院内,眉眼寡淡,眸光冷清疏离,那道身影却显得格外孤寂。
长发如墨披散,发上衣服上都在滴水。狼狈又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矜贵。
他好似同这荒僻乡间格格不入。
邪风将豆大的雨珠往他身上送,重重砸到脸上。
天沉沉的,闪电交加。
魏昭却是低声笑了笑,嗓音透着沙哑。
“竟没有血喷溅在脸上有劲。”
雨是冰冷的,血可是滚烫的。
慧娘瞳孔巨缩,嗓音再抖:“你为何总要糟践身子!”
魏昭平静眼眸看过来,不厌其烦的再一次重述。
“我……”
“真不是卫慎。”
他骨子里透着凉薄。
“你们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心神。”
“毕竟……付出再多,也得不到什么。”
如今的他也不过是还能勉强呼吸的躯壳。浑身血淋淋,千疮百孔。
卫守忠能怎么办,魏昭说是他爹,他都认了:“好好好,你不是。”
魏昭:……
他丝毫没有回去的意向,也没嫌身后给他挡雨的卫守忠碍事。
魏昭似疑惑。
他一字一字问。
“要是有天大的冤屈,背负血海深仇却手刃仇人不得。天会下血吗?”
他嗓音很轻,好似是问给自个儿听的,也从不觉得谁能给他答案。
可前方突然有人冷不丁出声。
“不会。”
虞听晚语气淡到没有丝毫波澜。
“大晋十二年,连年干旱,田里种什么死什么,朝廷的赈灾款迟迟未至,老百姓吃不起饭,骨瘦如柴,饿死的不计其数。”
“便是天上有神明,也不见得有慈悲心肠。”
虞听晚最后被拉去灶屋烤火,她喝着豆腐脑,有那么一瞬间想哭。
这才是人吃的食物!
虞听晚吃的很认真,一勺一勺往嘴里送。即便很饿,她吃的快,可瞧着还是很斯文。
魏昭被按到她对面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