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舟被踢开,然后又猛地爬过来,“大人求您看在下官这些年兢兢业业为百姓的份上,求您,给卢氏一条活路吧。”
“易大人这番话还真是可笑,身为父母官,你兢兢业业为百姓不是应该的吗?本官怎么都不知道,这个也可以拿来当交易的。”
易远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下官不敢。”
同时心里却暗怪自己这么多年竟没有同谢瑾有过往来。
若是他关心一下这些考子的情况,或许现在还能拿出一分恩情过来舔着脸求他。
谢瑾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易远舟的心思。
不过他自是要失望了。
他不会让自己无故欠下别人的恩情,他从小就经历人情冷暖,自是知道人情债是世上最难还的东西。
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说。
他果真欠了这易远舟的人情。
但,他欠的,和阿音有何关系。
他该要替她讨的自然要讨回来。
谢瑾继续道:“既然不敢,那就给本官滚开,这卢氏今日必须为她的罪行付出代价。”
易远舟脸色一片苍白,“不,这是下官的错,是下官的失职。
身为父母官,未能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身为人夫,却护不了妻。
所以,下官自知无颜再面对这南塘的百姓,求大人恩准我辞官。”
谢瑾却笑了,“辞官?易大人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你以为你用辞官威胁本官,本官就会放了卢氏?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当然,你既然要辞官,本官自不会拦着。”
易远舟一时语塞。
诚然,他确实是带有一些威胁。
他为官几十年,不说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也自认为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谢瑾一上来,便传出自己被罢免的消息,他赌的便是这南塘的百姓舍不得自己。
只要百姓愿意自发为自己讨回公道,他想,谢瑾一定会做出某些妥协。
他设想了很多,可唯独没想到,自己不过刚露出一些苗头,这人就猜到了。
想到这里,易远舟不免露出一丝苦笑,“大人确实英明神武,下官……无话可说。”
最后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人仿佛也泄了精神般,颓然跪在地上。
卢氏却在这时,轻轻捏住易远舟的手,朝他笑了笑,“远舟,这些年我们真的太傻了,也太自负了,若是早些把误会说开,又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