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都给我起来!”
白天一路颠簸,几人确实感到疲惫,被其从熟睡中强行叫醒,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一齐盯着陈廷远发懵。
“祖……祖父?”
陈廷远此时则已然浑身发抖,像是见到了什么骇人的怪物一般,声音也不住地发颤。
“我白天不是让你们绕开云山吗?现在到了何处?”
顺着其手指着的方向,几人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祖父,我等入影门晚一些,只是这次虽驾出征时来过北关附近,过此地……还不曾到过。”
话音未落,陈廷远竟然憋紧一口怒气,从原地瞬间坐了起来,而后手指着几人厉声喊道。
“没用的废物!这地方,分明就是云山县!”
几人仍然不解,虽然惧怕其威严,但面对突如其来的痛骂,心中也有些不免委屈,陈廷远骂过多时,其中一人鼓起勇气问道。
“祖父,我等自知办事不力,理应重罚,但孙孙观此处树林不密,草木甚稀,不像是有匪寇出没的地方,我们在您面前虽是乳臭未干的晚辈,但也粗懂些拳脚,即使来些贼人……”
言还未尽,陈廷远的巴掌便已扇来。对方被瞬间扇出一尺多远,险些从马车上滚落下去。
在场众人无不惊骇——他们这个年纪,出生时陈廷远便已经身居高位,即使后来挂帅,也没再做过舞刀弄枪的营生。因此,关于其跨马杀敌,以一敌百的故事,仅仅通过族内长辈的口舌传到过这些人的耳朵中。
而今天,他们也终于亲眼得见七十多岁的老家主的恐怖实力。
相比于那位仅仅一巴掌就被打得双目失身的年轻人,陈廷远倒显得淡定许多,放才的怒气似乎也都随着那一掌被打了出去,留在众人眼前的,只剩下那位像平常一样冷静的威武侯——不,现在是晋国公。
陈廷远目光冰冷,更甚今晚的月光,双唇抬起,吐出一阵寒凉。
“仲堃,去控制马匹,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让马受了惊。”
“小浩,带上家伙去车尾,放机灵点,撑不住了就招呼一声。”
“荣烨、留山,你们两个守在左右,带一把长家伙,腰里的短刀该拔就拔,小家伙该扔就扔,别留着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