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雨后的乡间,空气清新。估计太阳也可怜朱冲那厮了,遂穿出云雾,将自己的光芒洒向了大地。
阳光照耀下的大地,温度升腾起来,四处飘起了白雾。
随着温度的升高,朱冲渐渐缓过劲来了。
朱冲四处望望,云雾中,绿树掩映,处处都是人家,户户炊烟袅袅,显得温馨祥和。想到自己居无所居,孤身一人,落难乡野,朱冲心里大悲,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时候,远处云雾中走来一个人。渐渐地,那人走近了,却是个和尚。
见蹲在草地上呜呜咽咽哭将着的朱冲,和尚打了个问讯,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敢问这汉子,何故在此,悲伤痛哭?”
朱冲见问,遂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那和尚。
“阿弥陀佛。”和尚道:“我佛慈悲。这汉子,既是你无家可归,可随了老衲,前往寺中,暂且栖身,待将来有去处时,再做计较。”
朱冲正愁无处可去,遂跟着那和尚,去了寺院。
自那后,朱冲和那和尚交往,甚是投机,相处甚欢。
那和尚乃游方道人,他见朱冲长得五大三粗,身体强壮,性情豁达,甚是喜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遂送给朱冲几剂治疗日常疾病的方子。
那游方道人安顿朱冲道:“此乃贫道祖传秘方,甚是灵验。因贫道自小出家,无儿无女,恐失传此方,甚是可惜,若传于他人,又无心仪之人。今见你为人乖巧,且豪爽大气,故相送于你,你当好生珍惜,多加研习。如真能熟悉此道,小可养家,大足致富。”
那朱冲暴躁归暴躁,脑子倒也灵光,闻听道人欲将秘方传与自己,焉能不感激万分?朱冲遂趴在地上,给道人连磕数头,声泪俱下地说道:“深感大师再造之恩,若有发达,朱冲绝不敢忘记大师之恩。”
道士遂将祖传秘方传与朱冲。
自从得了游方道人几剂奇方,朱冲便开始研习,偶尔出寺,尝试着治了几个病人,皆是药到病除。朱冲大喜,更加热心专研,竟然也略微懂得了一些药理。
于是,朱冲便时常出寺,给乡民治病,渐渐有了点名气。后来,朱冲在寺院里不待了,开始云游四方行医了。渐渐地,朱冲积攒了点钱,娶了妻,生了子,成家置业了。
又过了些年,逢天子大赦天下,朱冲又回到了苏州城中,开了病坊,专营给人治病的营生。
朱冲的脑子灵光。渐渐有了钱后的朱冲,不似其他的郎中,一天到晚,背上个药箱,穷酸小气的,不成个样子。
朱冲不同于其他郎中,他是摆起了大架子的,整日里穿了锦绣衣服,雇了几个轿夫,让轿夫们抬着大轿,他自己端坐在上面,招摇过市,号称天下神医,包治百病。
一般实诚郎中,给人治病,哪能当得了儿戏?固然一是一,二是二,不敢稍有胡来。也因为如此,一般郎中,虽有手艺,能维持了生计,已是不错,哪里能穿得起新衣,坐得起轿子?所以,一般郎中,只能身背药箱,走街串巷,以手艺求谋生。
偏乡间愚民们,不识好歹,不辨真伪,狗眼看人低,见身背药箱,脚蹬草鞋,走乡串户的郎中,并不入眼,以为是江湖骗子;反倒是朱冲之类的江湖骗子,因为穿了锦绣衣裳,乘坐了豪华轿子,有轿夫抬着,走街过巷,身价自然就高了许多,虽然不甚懂得药理,在愚民眼里,倒成了一代名医。
试想,能坐轿子的郎中,自然是名医了;要不然他怎坐得起轿子?哪个不是名医的郎中坐得起轿子?!
那些得了病的人,身受疾病折磨,痛苦的很,心里着急,便心生幻想,只想找名医医治,以求痊愈。一来是游方道人的方子管用,二来是那得病之人命不该绝。经由朱冲胡乱调治,竟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