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遮天蔽日。明明不过申时,就好像已经到了子夜。官道左侧,马车所陷之地,是巍峨的高山。雾蒙蒙之中,青绿色的山被染成了灰黑色,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在风雨之中,似是要随时朝这边倾轧而下,让人不敢抬头细瞧。
闻松将视线收回,转过头,问:“不知令尊在?”
闻松旧事重提。
他的声音穿过马车内竖起的小型屏风,传至坐在马车后部的母女耳中。
母女二人惧冷,一人拿着一个暖手抄,将手置于其中,抵御秋雨带来的寒气。
肖菀听了闻松的问题,便将她父亲救人一事缓缓道明。
原来,肖菀他们在来的路上看见有人失足,滚下山坡,那人的同伴在山上着急忙慌地想下去救人。
肖启文见那人不会功夫,又见雨势越来越大,便吩咐其中一随从带着肖菀母女先行一步,到最近的客栈落脚,自己则带了一个随从,领着那位同伴,顺着痕迹,下山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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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肖菀肖夫人的马车走了没几段路,便被卡在了泥沟里,动弹不得。
正在肖菀准备让随从放弃,就地等候肖启文之时,闻松和常忠信出现了,助了他们一把。
雨越下越大,往后往前都不易,这马车即使被抢救了出来,肖菀也是万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索性就靠在这山脚。
虽然也有泥土巨石滚落的风险,但总好过因为赶路,摔下悬崖。
驾车的随从猜到小姐的意思,不敢放松警惕,一直注意着旁边这座高山的动静。
肖夫人忧心忡忡地道:“也不知他怎样了?这雨天还下山去抢人,着实不安全。”
说罢,肖夫人叹了口气,“怎么这样慢,没有一点儿消息。”
肖菀暂未发言,心中也是忧心不已。
闻松常忠信作为外人,又为男子,也不可能去安慰这对母女。
随从倒是在军营里待惯了,不讲那些规矩,便道:“夫人放宽心,将军不会有事的。再恶劣的环境,我们在边关野训的时候也经历过。”
随从笑嘻嘻地道:“这点事儿,对将军来说不算什么。小的估摸着,是见这大雨天,带着两个不会武的人不方便赶路,便找了一处地儿,先休息休息,等雨势小了,再做打算。”
肖菀也觉他的推测应该属实,“像是爹爹的作风,娘,您就别过分忧心了。”
肖夫人听了,缓缓点了点头,眉间愁绪仍然未散,却也没有再多说。
没过多久,雨势肉眼可见的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