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镇北军兵力在大祁数一数二,难有能与之抗衡者,除非是集合各军……可现在,以昭阳的威信,几乎不可能让各方协同一致。
更为忧心的是,镇北军一反,边境空虚,正是北漠向大祁发动奇袭的绝佳机会。
到时外忧内患,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南胥言语背后的深意,完完全全是南叙之心中所想。父子俩在这一点上不谋而合。
南叙之心思缜密,“有一点,是我们都该担心的。”
他的目光从南胥身上,又移回到了昭阳身上,“再这么拖下去,壮大的是无垢。”
那么他们本来占据皇城的优势就会完全逆转。
“尤其,若是她借公子森之事,拉拢北漠的话。”
这是南叙之第一次在谈论无垢的事上,有了忧虑的情绪。
南胥眉头微挑,微不可察。
“那该当如何?”昭阳忧心地发问。
南叙之靠在椅背上,双掌交握,“镇北军不能反,但是镇北大将军可以。”
昭阳心领神会,却不得其法,“可要如何才能分割镇北军和傅道清?”
“你是圣上,你说呢?”
……
京城的风很萧索,晚秋如冬。
行人裹着衣物,行色匆匆。
路上叫卖的人也没了心情,只将双手揣在兜里,希望能暖和一些。
出了宫墙,候着的小厮快步上前,递上手炉,南叙之接过,喃喃了一句,“老了,受不得寒了。”
南胥颔首,“父亲,上轿吧。”
南叙之站在了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方才在殿内,怎的不说话?”
南胥淡然道:“您和她在议事。”
南叙之转身,面向十里长街,“你不赞同?”
南胥沉默不语。
“是真的在为我们考虑,还是在为她考虑?”
“她”是谁,南叙之没有明说,南胥又怎会不清楚?
南叙之是不信他已经放下了无垢,在敲打他。
南胥也没有争辩什么,“我只是记起了闻松。”
又是这个名字。
可这一回,南叙之没有嗤之以鼻。
他捧着手炉,“北漠的事,不是傅道清的主意,就是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