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翊珩带着黎语颜坐下,这才淡淡问:“宁远侯有何事?”
“禀太子殿下,臣想替家母与冯氏求个恩典!”
黎宗发生怕一脸阴沉的太子立时拒绝,紧接着又道:“冯氏为臣诞下黎浩与黎曼婷,她杀害张氏罪不可恕,但请两位殿下看在她为臣生下一双儿女的份上,请网开一面,就让她在牢中一直待下去吧。”
黎语颜冷声道:“本殿生母被冯氏所害,一命偿一命,宁远侯饱读诗书,自然明白天晟律法,对否?”
黎宗发一听,知道自己再为冯氏求情无益,便又开口:“至于家母……”
夜翊珩淡淡打断他的话:“孤记得宁远侯已与令堂断绝了母子关系。”
“家母恶毒,理应受到应有的惩处,但微臣身为儿子,即便与之断绝了母子关系,这血缘亲情又如何割舍得断?秋日择刑处决之期将至,微臣恳求两位殿下开个恩,给微臣母亲一个痛快的刑罚。”
黎宗发倏然跪地磕头。
今日他先用冯氏开腔,再来给母亲求个恩典,希望刑罚轻些。
冯氏左不过一个女人,他自然不会在乎。拿她说项,无非是为了为母亲择刑铺路。
一个求情被拒绝,想来第二个会同意吧。
他又不是求他们放过他的母亲。
夜翊珩凉凉道:“宁远侯先前弃车保帅,如今因何令侯爷作了改变?”
黎宗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垂首道:“身为人子,仁孝第一。微臣想了多日,母亲其罪难逃,但微臣还是想她上路时能痛快些。”
他抬起头来,看向黎语颜:“太子妃曾在侯府生活多年,唤微臣父亲,也唤微臣母亲为祖母,请太子妃念在这点上,网开一面,在皇上跟前帮忙求个情!”
“宁远侯不提也罢,一提,本殿倒是记起不少往事,幼年时本殿身上中毒颇多,一来有冯氏的功劳,二来有老夫人的功劳。”黎语颜面上冷冷,嗓音更冷,“她们毒杀我母亲,还想毒杀本殿,你让本殿去父皇跟前求情,是在说笑?”
黎宗发看向夜翊珩:“太子殿下,去岁年初皇上要赐婚前,是微臣去皇上跟前提出将人选从黎曼婷改成黎语颜的,若非如此,殿下的太子妃如今指不定是旁人。”
夜翊珩笑了:“你的意思,孤娶到太子妃,还得感谢你?”
黎宗发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道:“若非那次微臣将她从山沟沟里接回,太子殿下便无机会认识黎语颜。”
见太子不作声,黎宗发将视线移到黎语颜面上:“说难听些,倘若没有我母亲设计,镇北王与张氏就不可能生下你。你有如今的身份,首先要感谢的难道不是我母亲?”
黎语颜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