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陈书记,你说话要讲科学。妇女解放都多少年了,领袖也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在咱们公社,没有男尊女卑那一套。男女都是平等的。”邓书记面无表情地开口。
陈伟良着急地解释:“邓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坚决认为男女平等啊。只是生产队里刚遭了难,这两个社员就打打闹闹的,实在败坏士气。我觉得要批评一下。”
姜晓穗说:“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这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管不着。你要不信,问问这位沈师傅,他乐不乐意被媳妇管着。”
陈伟良不悦地瞧了姜晓穗一眼,看向老沈,面带威严地问:“你姓沈?那你说说,你媳妇是不是经常这么不讲道理地打骂你?你不要隐瞒,欺骗领导是不对的,有什么情况老实说出来。”
这种时候但凡换个人,可能都要被陈伟良吓住,言不由衷地说出些模棱两可、容易被人抓住攻击的话。然而老沈是个混不吝,连他老子都镇不住,更何况是陈伟良。
越是压迫,他越是要反抗——媳妇除外。
“不是,我乱说话,媳妇教育我呢。领导,我媳妇最讲道理了,平时我做错事都得她管着,不然可遭人嫌了。不信你问大家伙,看他们是向着我还是向着我媳妇?”
陈伟良简直要被他气过去,你是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自己遭人嫌的?你作为一个男人,都不觉得丢人吗?
几个胆大的社员当即出声附和。
“是,我作证,老沈这东西可遭人恨了。嘴巴子那个贱呀,看人还老斜眼,有时候真想扇他。”
“当初他爹还活着的时候,打断好几根棍子呐。他妈现在还说呢,要是当年鬼子进村遇见这小子,指定能被他一张嘴气死。”
老沈立刻恼羞成怒:“去去去,这是能说的吗?”
“嘿,又不是我说的,你妈说的呀。”
眼看二人又有吵架的趋势,邓书记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行啦,行啦,这件事到此为止。社员之间相处要和睦,夫妻之间也是一样。陈书记,这事别再提啦。”
陈伟良乖觉地应了声,但脸色不太好看。
“姜干事,你也是,你虽然年轻有本事,但在沟通问题上还要注意态度。”邓书记一人一大板,把这事揭过了。
合堂大队的大队长冒出来:“几位领导,咱们进大会堂坐着说话吧。”
“不用了,我还要去下一个大队看看情况。”邓书记看向姜晓穗问,“姜干事,你来合堂做什么,溪水大队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