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会前往一个无名的星球,在那里,我会迎回你的一名血亲,也就是我的女儿:摩根。】
【我会与她相认,给予她责任与力量,给予她一个军团,给予她来自我的礼物和意志,让她能够为了大远征与人类而战。】
【就在那个世界上,在那个籍籍无名的灰烬堆中,我会迎回我唯一的女儿,你的血亲,我们会有一场见面,以及一场父亲对于自己女儿的馈赠,也许并不会很愉快。】
【伏尔甘,我不想欺骗你。】
【我会送给你的姐妹一件并不美好的礼物,一件会让人心生不满甚至排斥的礼物。】
【嗯……也许不止一件。】
【它们会是半成品,会是让人感到困惑的,添油加醋或者先天不足的赠品,不过它们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作用,都包涵着我的深意与一些规划。】
人类之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这让他显得有些过分的冰冷与无情。
【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助,伏尔甘,我需要你帮助我,去完成其中一件礼物的完善。】
“那会是什么,父亲?”
【一把武器,伏尔甘,一把尚未完成的武器,它还差几个步骤才能算是完工。】
“那会是一把剑么?”
【不,那会是一把矛,那是我无数尚未完成的作品中的一个,也是最致命的一个,它的诞生所需要的不仅仅是火与锻炉,还需要无数的战争和掠夺。】
【当然,你不需要负责那一部分,那是你的姐妹的事情。】
伏尔甘点了点头。
一把矛……
他想象了一下摩根手持着一把矛的样子,却总觉得有些滑稽。
“我需要做什么?父亲?”
“修型?淬火?还是研磨?”
冷兵器的锻造是一项需要十几步甚至几十步的大工程,看着帝皇的面色,伏尔甘觉得,自己可能会负责其中的三分之一左右。
帝皇没有回答,他只是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拿出了自己要给摩根的礼物。
【爱神之矛,你也可以叫它厄洛斯之矛。】
【在我的预期中,它会是比酒神与日神更为可怕的武器,它的上限是连我自己都无法准确预估的力量,但是我很确定,当它真正锻造完成的那一刻,它足以威胁到现实宇宙中的一切。】
【包括,我。】
帝皇的话语冰冷且理性,而伏尔甘的眉头也稍稍皱起。
虽然想过这可能会是一件未完工的毛坯,不过……
这未完工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如此的疑惑在伏尔甘的心头转瞬即逝,因为他的心脏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占据了。
那是一种属于铁匠与锻造者的情绪,是巧手之人在看到世上独一无二的瑰宝的时候,那发自于内心深处的赞叹与激情。
火龙之主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尽管只是帝皇掌中的一道浮华投影,却也足以让伏尔甘确定一点了:这块几乎没有经过任何雕琢的金属,这块伏尔甘从未见过的宝玉,是一块无价的珍品,是足以让任何锻造者不惜一切的传说。
“它是什么?父亲?”
“你是如何得到它的?”
伏尔甘抚摸着这块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投影,就像在抚摸着他最信任与器重的子嗣一般,火龙之主抬起头,带着一种最为纯粹的求知欲望,看向自己的父亲。
在他们的脚下,那些夜曲星上的岩浆不断地流淌着,侵蚀本就黯淡的地表,留下一道道狰狞的流水印迹。
【它没有名字,伏尔甘,因为它独一无二。】
【我没有为它定名,因为在我最开始的预期中,我甚至不打算用它做任何事情,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我忌惮着它的力量。】
【它不是被开采出来的,我的孩子,它是一场战斗的战利品,是我在上古时期就得到的,充满了血泪回忆的宝物。】
【那是一场值得被铭记与遗忘的战斗,伏尔甘,我差点在那场战斗中殒命,但是,我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并且从那个被我所击败的对手的身上,斩获了这块宝物。】
【在那个人类甚至没有离开神圣泰拉的年代里,我拥有了它,虽然在那之后,我曾有几次,短暂的失去过它,但最终,它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上。】
【而每一次遗失,都让它变得更为强大,都让它拥有了一些独特的力量与性质,最近的一次遗失是因为我的一名同伴,一名陪伴我很久,却在大远征的前夕选择了分道扬镳的同伴。】
【她拿走了它,并在一段时间后还了回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这块金属就拥有了一些非常奇特的力量:那种力量和亚空间很像,但又与它们有着明显的不同。】
【直到我打算将你们带到现实之中的时候,我决定为我的每一个孩子都准备一把武器,我开启了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就像我之前的很多梦想一样,在半途就夭折了。】
【日神与酒神,只是这个计划仅剩的影子。】
【而现在。】
人类之主的手缓缓的放在了那块冰冷的金属上,他端详着这块独一无二的血之珍宝,眼中闪过万年的记忆。
【我打算重启它。】
【重启它的一部分。】
【通过……另一种方式。】
伴随着人类之主的触碰,这块金属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在火龙之主那无比惊愕的目光之中,帝皇轻声地吐露着几个词语与短句,而伴随着他的声音,这块坚不可摧的金属,竟然如同流水一般,不断变幻着形状。
刀剑、权杖、王冠、法具、盾牌、镜片、发簪、匕首……
伏尔甘甚至看到了,它在某一个瞬间变成了一本书籍,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某些东西,用的是基因原体所不知道的语言。
而另一个时刻,它却又变成了一枚戒指,足以戴着最为纤细的手指上,那本该安放宝石的地方却摆放着一团流动的金属:那就像是一颗白色的眼球。
在接下来的几个瞬间,它还变成了很多难以理解的东西:一扇打开的,却看不到对面的门扉;一个华丽的,高高在上的王座;甚至是一只眉眼锐利的鹰隼,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啸。
但如此的奇景,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是几息之间,这块金属就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对于帝皇剩下的话语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