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赫克特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迎向了汹涌的狼群,他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那冲在最前方的几十条四足野狼就停下了脚步,琥珀色的瞳孔中除了对食物的贪婪崴,多了层面对更高等的捕食者时,那出于野兽本能的不安。
而当赫克特举起刀刃,狠狠的插在地上的时候,不仅仅这些灰毛畜生迅速退到了主人的身旁,就是他们两条腿的主子,也不得不从杀戮的狂乱中走了出来:屠戮了整个山谷的狂兽们停止了奔跑,他们遥望着沉默以对的五百名破晓者,场面一时陷入了死寂。
片刻后,那位沃德梅克才推开了身旁的护卫,走了出来。
他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明白了破晓者们的意思。
“有意思。”
符文牧师笑了起来
“破晓者,你们是想保护这些帝国的敌人吗?”
“他们不再是了。”
赫克特伸手指了指那飘扬在城镇上方的双头鹰旗。
符文牧师不屑的嗤笑声能够传遍每一个人的耳朵。
“别开玩笑了!”
他的声音沙哑。
“你要是把这个当做一个糊弄我的场面借口,我倒是接受,但你要是真的这么认为,那你就是一个千子似的白痴:伟大的【饮魂者】的子嗣都像你这般愚蠢么?。”
饮魂者……
这个令人熟悉的外号让赫克特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他并没有被赫德梅克的话语所激怒,就连他身后的五百名破晓者中,也没有传出任何不满的声音:他们只是沉默的给自己的枪械上好了膛。
“我不是在搪塞,野狼。”
摩根的骄子懒得跟这些胡搅蛮缠的芬里斯人辩经。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这个区域的抵抗者已经放下了武器,所有的士兵都走进了我们的战俘营,妇孺也都离开了他们的房间,不再有任何抵抗的机会了,他们已经正式向人类帝国投降了,你无权让你的屠刀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是么?”
沃德梅克看起来极为勉强的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铁一样的事实就摆在了他的眼前,他也没法当着破晓者们的面,胡搅蛮缠地继续这场屠杀了:倒是他身后的野狼中传出了理所当然的抱怨,似乎真的在为屠杀的中止而不慢,却被符文牧师用一声暴呵给压了下去。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你们这些破晓者那不该有的慈悲心肠:也许传闻是对的,饮魂者大人在某些方面的软弱,的确延续到了你们这些子嗣的身上,让你们与阿斯塔特的正途背道而驰。”
这次,沃德梅克的话语终于在破晓者中引起了反应:对摩根的变相指责让赫克特连队中的不少人都阴沉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看起来想要来上一场荣誉角斗。
“别在这耍花架子。”
符文牧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你们如果真的想和我好好打一架,那也不是现在:我想饮魂者的子嗣总不能愚蠢到在战争尚未结束的情况下自相残杀吧?如果你们真的想打架的话,那就来赫拉克芬尔号上,我会在军团的角斗场里静候你们每个人的。”
符文牧师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远处的异响打断了他的话:那是悠长的号角声,听起来仿佛从最遥远的群山上传来,却在狼群中掀起了狂热的响应,以及几十头野狼仰天长久的群体狼嚎,连赫德梅克也不遑多让地加入了其中。
“你今天很幸运,小子。”
狼嚎完后,符文牧师才转过头来看向了破晓者,他身后的野狼已经在有序的撤退了,看起来彻底放弃了对于这个城镇的打算。
“鲁斯在召集我们,我们将追随他投入真正的战场。”
“至于你的这个城镇?”
野狼残忍的笑着。
“你最好保证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向你投降,而不是在我们的兵锋下满怀怨恨的屈服,时刻等待着报复的机会:如果他们真的愚蠢到想要向帝国复仇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归来,让这些家伙知道打破誓言者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会的。”
赫克特点了点头。
“但也请你们知道,战争并非只有彻底毁灭这一条路:如果帝国在对待他的每一个对手时,都不允许他们投降,而是赶尽杀绝的话,那么这场大远征即使再过五百年,也完成不了。”
“真是敞亮的发言。”
符文牧师低吼倒,他毫不留恋的转头离去,却在临走前,满脸嘲讽的给赫克特留了一句话。
“但给我记住,小子。”
“就像你说的:我们的敌人就只有投降和灭绝这两条路可走。”
“而当你们这群破晓者体面的接受他们的投降的时候,你最好别给我忘了,是谁的屠杀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向你投降,又是谁的狂奔将他们赶到了你这一边:他们是向我们的屠杀投降的,却并不是向你们的慈悲投降的。”
“而当我们离开之后。”
“希望这些跪在你脚边的人,还会像现在这样的谦卑。”
野狼冷笑着。
“来冬再见,善良的人,善良的饮魂者之子。”
“祝你们好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