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死!
没错……他会死!
卡苟斯紧咬着牙关,用鼻腔粗重的呼吸着,他再次向空气中那个飘渺的虚影扑了上去,却毫不意外的,只是捕捉到了自己之前吐出的臭气,而对手早已远遁。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在这场战斗中的第多少次失败了,他的对手灵敏且狡诈,就像是一条老练的猎兔犬一般,难以被杀死。
“凶猛的扑击,兄弟。”
“但还是慢了点儿。”
卡苟斯甚至能听到那个破晓者在评论他的招式,那家伙在战斗中保持着游刃有余的矫捷身姿,在唾血佬的周边跳来跳去,进攻那些他防御不到的地方:人群在为库丘林的胜利而发出欢呼,只有少量的人在支持卡苟斯的坚韧。
那些人都是吞世者。
但唾血佬对此充耳不闻,他专注地感受着对手的位置所在,任凭疯狂在颅骨中流淌,却让他变得格外的冷静:上百年的战斗经验在不断的提醒他周围的变化,他面前的库丘林已经沉迷在了观众台上那此起彼伏的欢呼中,卡苟斯却在阴冷的地方谋算着他的胜利。
他分析着自己的对手,那种嗜血的冲动在他颅骨中的吼叫,越来越大声,甚至鼓动着他去想象把库丘林撕成碎片的模样:唾血佬相信已经摸清了这个破晓者的缺点,或者说,是所有破晓者的缺点。
他们不够心狠。
他们的基因之母,那个在阿瓦隆上的娘们,她也许的确是一個很伟大的基因原体,也是值得他们去尊敬的拯救者,可她终究还是把自己的一个缺点,一个不可饶恕的缺点,传到了子嗣的身上:那就是可悲的软弱和犹豫。
对屠夫来说,这太致命了。
看看这个家伙吧,他有无数次机会能够打倒卡苟斯,但他却选择在吞世者的身边徘徊着:库丘林不愿意让自己身处险境,或者说,他在等待一个完美的机会,能够体面地结束这场战斗。
他甚至考虑着唾血佬的体面。
卡苟斯在心中微笑着,因为这种别样的傲慢而微笑。
他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但首先……
不能忘了:绝血。
唾血佬低吟着。
他再次扑了上去。
……
绝血。
声音在心中回荡,却止不住盔甲上的疤痕:库丘林再次躲过了卡苟斯的扑击,用长枪在吞世者的后背留下了鲜红的痕迹,疼痛狠狠地打击了卡苟斯仅剩的冷静。
它们本就不多了。
绝血……
再次扑击,再次躲开,脚步已经松懈了不少,反而专注于在吞世者的胸甲上雕出一个枪花:卡苟斯被动的承受了他的血液,他微笑着面对观众台上那些的嘲讽声音。
绝……血……
又一次的失败,他甚至能看到库丘林脸上的笑容:这小子已经在谋算着胜利的宣言了,但这也是卡苟斯等待的机会,他成功地预判出了库丘林的下一个落脚点。
绝……
血……
这已经不算是扑击了,只是单纯在往他的枪尖上撞而已,卡苟斯像是头熊般恶狠狠地冲了上去,库丘林则是继续灵敏的躲开,转而刺向他的肩膀,这对他来说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案,但却也是唾血佬为他专心谋划的陷阱。
吞世者灵巧地转过身,与表面上的鲜血淋漓不同,卡苟斯依旧为自己积蓄了大量的体力,他能看到库丘林脸上惊愕的表情:当破晓者发现他的枪尖已经直指向了吞世者那颗致命的心脏时,短暂的犹豫吞噬着摩根之子的心灵。
他想把枪收回来,不想在这样的地方犯下血案。
他在软弱,他在犹豫。
他在自杀。
而卡苟斯顾不得了,他主动把自己的胸口迎了上去,剧烈的刺痛撕破了最后的理智,却也夹住了库丘林的枪尖:他跳来跳去的敏捷身影终于僵在了原地,不知道是该抛弃自己的长枪,还是就此把他的对手刺倒在地。
那会出人命的。
库丘林在犹豫,但卡苟斯已经强忍疼痛,抓住了长枪,粗暴的蛮力将其硬生生的掰断,然后直接扑向了面露惊愕的破晓者:完美的抓住了他的另一条胳臂,就此卸掉了他浑身所有的武器。
这一次,库丘林逃无可逃。
绝!血!
像是最后的压抑一样,卡苟斯恶狠狠的把库丘林压在了地上,他能听到震彻寰宇的惊呼声:观众们对于骤变的局势徒留叹息,少许的吞世者则发出震天的呐喊,为这转败为胜的奇迹欢呼。
卡苟斯想为此而微笑,但回答他的,却是直达面门的一拳。
是库丘林的拳头:破晓者显然发现自己败局已定,但他还不打算放弃眼下的挣扎,拳头恶狠狠地打在了卡苟斯的脸上,想要以此来逼退吞世者的攻势。
但他没想到,这只是打消了卡苟斯脑海中的最后一点冷静。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绝……
血!血!血!!!
卡苟斯怒吼了出来,
那是,真正的怒吼。
他举起了自己的拳头,毫不犹豫的砸了下去,重点砸向了库丘林的眼窝、脖子和脑门:他是一个药剂师,他知道该如何快且残忍的夺取掉另一个人的生命,哪怕是和他留着相同血液的阿斯塔特。
砸了七八拳,让他的对手再也无法发动还击,卡苟斯这才紧紧地钳住了库丘林的一条胳膊,随手把长枪甩到了一旁,然后又在地面上砸来砸去:轰然的声响遮蔽了虚空盾外的怒吼,而唾血佬现在更是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紧接着,扔到地上,又是如雨点般的拳头落下。
趾骨撞上头骨,骤然紊乱,碎片砰然打断了脆弱的鼻子,软骨重创,血管破裂,纷乱的血液在脸上肆意地流淌,甚至能感觉到视觉和嗅觉的失灵,接着鲜血、汗水和其他更可怕的东西流了下来,沾湿了唾血佬的拳头。
不过十几秒,库丘林的那张英俊的脸,便在卡苟斯粗糙的双手间活活解体了。
唾血佬笑了起来,大笑,他感受到了身下这个身躯正在慢慢的停止挣扎,鲜血在肆意的游淌,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大叫着:再也没有吞世者为他欢呼了,但他也已经不在意的这些小事儿了。
绝血……血……血……
血!
他喘息着。
世界……从未这样美好……
血……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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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干什么!”
阿里曼站起身来,他大声的呐喊消散在了周边响彻天际的惊呼与怒骂声中:破晓者、太空野狼甚至是吞世者,所有人都在惊恐,都在目睹着这场活生生的谋杀。
这座【赫拉克芬尔号】上的角斗场中不是没有发生过谋杀,毕竟太空野狼可能是目前为止,为数不多还允许绝血死斗的军团了:但是在这样一个场合下的死斗,无疑是在挑战所有人的神经。
“该死……”
赫克特咬紧了牙关,一把抓起了旁边的武器,因为场上在流血的正是他的部下:并非只有摩根的骄子这样做,目之所及,巴亚尔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双刀,做出相同动作的还有至少五百名破晓者,卡恩咬紧牙关地直视着唾血佬,就连黎曼鲁斯也已经面色铁青了。
更不用说在阳台上,阿瓦隆之主的身旁正散发着灵能的光芒,足以让任何智库瑟瑟发抖:阿里曼感觉自己甚至无法呼吸了,他就像在面对一位贯彻星宇的神明,足以轻松的杀他百遍千遍。
蜘蛛女皇有种神奇的魅力:她总是能够让人们忘记,她其实是帝国中数一数二的毁灭者,但是在那些必要的时候,摩根又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人们想起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