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孟大夫为贺驰庭诊治时,季若锦站在床榻之旁,目光落在那病榻之上的青年身上。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似是错觉,又似真实,贺驰庭较上次相见,竟似消瘦了几分。他的脸色此刻泛着异样的潮红,犹如晚霞中的残阳,带着几分凄美;嘴唇则干裂得如同枯木,起了一层薄薄的皮。
季若锦心中微叹,转而望向正忙碌的孟大夫,轻声问道:“孟大夫,贺大公子的病情如何?”
孟大夫边查看着贺驰庭的眼眸,边轻轻摇头,面露难色:“小姐,贺大公子的高烧,看起来已非一日之疾。既已成习惯,必然有他独特的应对之法。然而此处并无他的脉案记录,昨夜我虽按常规之法为他退了烧,但您也看到了,不过几个时辰,高热便又复发。他的脉相更是奇特,看似正常,却又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异状。”
他顿了一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诚恳:“老朽学艺不精,此刻已无法可想。若继续按常规之法治疗,恐怕不用多时,高热便会再度袭来。”他抬眼望向季若锦,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小姐可有相熟的太医?或许他们能有所助益。若是能请曲大小姐前来一看,或许更为妥当。”
季若锦与曲轻歌乃闺中密友,情同姐妹,此事众人皆知。孟大夫此言一出,季若锦心中便有了决断。她略一思索,便对身旁的红叶道:“红叶,你速去……”话未说完,她又改了主意,“罢了,还是我亲自去请轻歌吧。”
她转身看向孟大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孟大夫,这里便劳烦您先照看着了,我去去就来。”
孟大夫点头应允:“小姐放心,老朽定当竭尽所能。”
看着季若锦匆匆离去的背影,石磊心中一阵惊愕。他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让季小姐帮忙请曲轻歌来看看贺驰庭的病情。他未曾想过,孟大夫竟会束手无策,更未曾想过会真的请动曲大小姐前来诊病。
他原先去找到季小姐帮忙也只是因为看自己主子,千里迢迢跟过来却连个见面、相处的机会,想着这病生都生了,借来让自己主子跟季小姐接触接触也好。谁知孟大夫居然治不了少爷,误打误撞的请了曲大小姐过来。石磊还做着自家少爷有没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被曲大小姐治好腿的时候,季若锦已经领着曲轻歌进了帐篷。一路上季若锦已经将贺驰庭的情况都告诉了曲轻歌,是以曲轻歌来了以后没再多问什么,只让孟大夫将昨天给贺驰庭喝的方子拿给自己看一眼。
曲轻歌诊着贺驰庭的脉相,对比着孟大夫的药方,很快便找到了症结所在。她淡淡开口道:“贺大公子的脉相中透着寒意,这味药并不适合他。”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毛笔,在药方上轻轻划去了一味药,又添上了另一味:“用这味药更为妥当。”
孟大夫看着曲轻歌改动后的药方,又反复为贺驰庭诊了几次脉,最后心悦诚服地向曲轻歌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神医之名,孟某佩服之至。”
曲轻歌淡淡一笑,回应道:“孟大夫过誉了。”
孟大夫将改过的药方递给石磊:“石侍卫,就按这个方子去抓药熬煮吧。”
“好的,多谢孟大夫,多谢曲大小姐。”石磊接过药方,连忙转交给一旁的石头,“快去抓药!”
孟大夫的眼眸中闪烁着虚心求教的光芒,他望向曲轻歌,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曲大小姐,我曾多次为贺大少爷诊脉,每每总觉得他的脉象颇为奇特。初时看似与常人无异,但若是细细探寻,便能察觉到一道隐隐的气脉在其中流转。”
“这道气脉在贺大少爷体内游走,看似并无大碍,但家师曾言,脉象若有异于常人,必定是身体有恙。至于何时会显露出症状,不过是早晚之事。”孟大夫的话语中透露着对医术的敬畏与对未知的好奇。
曲轻歌的目光落在昏迷中的贺驰庭身上,她的眼眸深邃如海,似乎能洞察一切。她轻轻启唇,声音清冷而坚定:“也许,那症状已经悄然显现。”
孟大夫闻言,双眼顿时亮起一抹光芒,他的视线顺着曲轻歌的目光望去,最终落在贺驰庭那双无法动弹的双腿上。他恍然大悟,惊叹道:“曲大小姐的意思是……”
“不错,那正是贺大公子腿疾的根源所在。”曲轻歌的神色凝重,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贺驰庭腿疾的疑惑与担忧。这腿疾之症,复杂异常,竟是她从未见过的棘手之病。
孟大夫回想起那奇特的脉象,不禁轻轻叹息。这病症已经深入贺大公子的体内,恐怕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外伤所致。自古以来,内疾之症最是难以医治,往往需要医者耗费大量的心血与精力去探寻病因,方能对症下药。
孟大夫忍不住向曲轻歌问道:“曲大小姐若是有意医治,不知有几分把握?”对于一个医者而言,每一个疑难杂症都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医术提升的机会。他渴望能够亲眼见证曲轻歌如何破解这棘手的病症。
曲轻歌闻言,沉默许久。她的心中充满了犹豫与挣扎,因为她深知这病症的棘手程度。石磊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曲轻歌,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能够医治贺驰庭腿疾的神医,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如今,他看到了希望,希望曲轻歌能够成为那个拯救他主子的神医。
季若锦看着曲轻歌沉默不语,忍不住轻声唤道:“轻歌?”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与担忧,她知道曲轻歌此刻的压力有多大。
曲轻歌转头看向季若锦,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我不知道我能否医治这病症。实话告诉你,越是深藏在平静脉象下的问题,往往越是难以解决。如果真的开始医治的话,我需要先深入研究他的脉象,然后尝试各种药物与治疗方案。这个过程可能会非常漫长且痛苦,甚至有可能在尝试的过程中因为身体无法承受而出现其他的问题。”
曲轻歌的话让帐篷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说完这些,曲轻歌转身走出了帐篷。她抬头仰望着天空,心中充满了对贺驰庭腿疾的疑惑与担忧。她知道,这病症竟然是由中毒所致,这让她不禁回想起当年听到的那个关于贺驰庭腿疾的传闻。她轻叹一声,心中明白,这解毒的过程恐怕会比剥皮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