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禅师惊讶道:“怎么?以师弟的本事,莫非还会吃亏不成?就算是道门大炼师出手,师弟也差不到哪里去,除非师弟遇到了合道境的道门真人……可据我所知,见性见空见色诸位大师都在白马山,若是道门真人出手,也论不到你上阵啊……”
普真禅师叹了口气:“唉,此事说起来,也是我一时大意了。我领了见性大师的法旨,坐镇乱云山北麓,扫荡道门群邪……我那两个徒儿你是知晓的,本事都不算低……”
“我记得去岁来时,圆聪和圆明都已开了鼻识界,圆聪还成就了过患随观智吧?他的小无相法火候很足,在他这一代,应是罕逢敌手的。”
普真禅师脸现悲戚之色,缓缓道:“圆聪他已经死了……”
宝瓶禅师一惊,随即怅然良久,道:“可惜了,圆聪是如何死的?”
普真禅师道:“我让圆聪圆明各自分守一道,圆聪守的是东路。十几日里倒也表现得无可指摘,胜了几次,还将两个法力不弱的道门行走诛杀了。我见他守得很稳,便将精力集中在圆明身上,没有太过关注。谁知这孩子连胜几阵后竟然生了骄横之心,不与我知会,擅自潜越明境,竟到了井壶关左近,结果遇上了高人。”
说罢,普真禅师从怀中取出一纸金叶,五指轻拂,口中念咒,那张金叶子悬浮于二僧身前,骤然生辉,叶面上流光溢彩,将当时的情景一一映现。
宝瓶禅师叹了口气:“圆聪的小无相法愈发精妙了!就算是在万法寺诸弟子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实在可惜……”
叶面上,圆聪演化榕树老僧,以虚像化实像,现三叶莲花,端的妙化无常。这手本事一亮,宝瓶便忍不住赞叹有加,心下更是惋惜不已。
普真禅师收了金叶,向宝瓶禅师道:“师兄可认出来了?”
宝瓶禅师点头道:“无怪圆聪那孩子会输……二十年前,我在横断大山与这常万真斗过,不想二十年后,此人修为精进如斯,这手吕仙剑愈发神出鬼没了。若是早知有今日,当年便不应该放跑了此人,以至铸成大祸,害了圆聪师侄……”
普真禅师叹道:“因果业障,怪不得师兄。”
宝瓶禅师又道:“这个白胡子的老鬼是童白眉么?听说他手中木杖背上葫芦极是难缠。”
普真禅师道:“童白眉倒也罢了,我自信可压他一头,只是这朱七七却难办得紧。”
宝瓶禅师一惊:“此人便是朱七七?她已经十多年未曾现身,怎的也出来了?这是个疯子,十七年前孤身入我大夏,一路自静塞军司杀到西平府,毁了二十多座寺庙,杀了上百名佛门子弟,连雷光寺和悬济寺首座都没有留下她。惜我当时一路奔波赶过去,却没有来得及和她斗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