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齐鸣之中,车轿停下,白腾鸣自马车上下来,向赵然回礼:“辛苦致然了。”又向他身后迎候的众人道:“辛苦孔县令,辛苦诸位。”
白腾鸣以前一直是西真武宫的都讲,到谷阳县次数不多,对县衙方面的官员和县中缙绅不熟,这是他头一次以西真武宫方丈之名前来谷阳,除为无极院的公推而来以外,也算巡视地方。
当下,赵然便为他一一介绍。赵然在谷阳厮混了八年,堪称地头蛇,尤其是在他为无极院方主时,曾掀起过声势浩大的青苗钱改革,和这些缙绅一度斗得天昏地暗,基本上都有所了解,于是挨个给白腾鸣引见。
有衙役端上酒盘,赵然和孔县尊陪白腾鸣喝了酒,于是众人回轿的回轿,上马的上马,继续向无极山行去。
到了无极山下,孔县尊等官吏及县中缙绅大户们纷纷告辞而去,明日的公推大仪他们是不到场的,后天升座大典时,他们都会赶来观礼。
在无极山上用罢晚饭,白腾鸣被安置在原方丈史云乘居住的方丈院内,稍作洗漱,便唤赵然相见。他见赵然的目的,主要是想问问明日的公推是否做好了准备。
赵然听后也不禁好笑,整个川省都因为叶雪关大议事上的跳票事件,而显得有些过于敏感了。
五月的时候,玄元观就专门为了西真武宫方丈公推一事,将监院徐腾龙提溜到青城山上耳提面命一番,这次无极院方丈和监院的公推,又是白腾鸣亲自到场坐镇。
“白方丈宽心,我在无极院八年了,无极院的同道们对我还是有一定感情的。”赵然宽慰着白腾鸣。
白腾鸣摇摇头:“那也要小心一些,要知道,这世上最难以揣测的,就是人心哪。这样,你们无极院三都、几位执事,还有五主十八头,我今夜都要一个一个见见,你去安排一下吧。”
其实白腾鸣的做法,赵然之前的一段时间已经做过了,他用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通过宴请、偶遇、谈事、关心下属等种种方法,已经和所有受牒道士全部谈过一遍,做法要比白腾鸣的“夜谈”要自然得多,也没那么生硬。
但既然白腾鸣如此尽心尽责,赵然也不好打消这位上司的积极性,于是便按照职司的高低,让金久挨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