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竹从自家柴扉中出来,眼望自己老母亲、严妻和刚刚五岁的孩子,挥了挥手:“不要送了。”
见老娘眼眶泛红,不禁失笑:“这是作甚?应天不是龙潭虎穴,我又不是回不来了,上次不就安安稳稳回来了嘛。”
妻子瞪眼道:“不一样,上次你去的时候还没开打,这次打了人家两回,能一样?”
陈眠竹缩了缩脖子:“道门是不胡乱杀人的,赵方丈那人最讲规矩,我按规矩办事,稳妥得很,你们以为跟灵鳌岛一样……”
妻子一巴掌拍在陈眠竹脑壳上,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陈眠竹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脑门,暗自叹了口气:娶妻绝不能娶比自己修为高的啊......
只好转过头向自己的儿子道:“等为父回来,给你带中原的好玩意儿。”
至码头处,登上海船,见堆场上满是各种海货、矿产,就这么随意一堆一堆如小山般散落在空地上,许多东西上面都覆盖着海草泥沙,还有大量矿石已经分不清原色,被海风吹拂、雨水浇得透了,也没人有心思管一管。
玉京子从他袖袋中爬了出来,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货物,道:“造孽啊,这能买多少书……”
陈眠竹摇了摇头,转身吩咐:“开船。”
从灵鳌岛启程至应天,需要半个多月的航行,途中,陈眠竹路过南翎岛时停留了两个晚上,补充了淡水和食物。南翎岛的岛主是他的好友,向他道:“望陈老弟此行顺遂,能把条款谈下来,一举底定东海战事!”
陈眠竹笑道:“你当日不是最为积极的么,声称要和道门打个天翻地覆,怎么又如此急切了?”
南翎岛岛主叹道:“谁能想到会打那么久,弟兄们的东西都供应不上了,封海已经两年了......”
陈眠竹纠正道:“刚一年半。”
那岛主苦笑:“刚一年半?我还以为两年多了......别看连胜两场,但损失很大,我岛上死了二十多个弟兄,都是视如手足的,还有十八个已经残了,行动不便。总之,陈老弟尽量多为弟兄们想想,这场战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陈眠竹道:“可梧桐盟主要当灵鳌阁长老,你们这些岛主,又个个都想当一馆之主,联席会议怎么可能答应?人家办事是有规矩的,哪里能建馆阁,哪些宗门可入诸真宗派簿,不是嘴皮子一动就能办了的,更不是咱们能够强行索要的。谁答应了,谁就要负责,在文书档案中留下记载,你说谁敢担这个责?”
那岛主失望道:“也就是说,陈老弟你这次还是空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