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安,我自认对你不薄。”我按捺着满腔怒火,冷声斥道,“这些年你随我左右,我待你如何,你心中自有明镜。而今,你竟为他如此言行无状,是要置我于何地?”我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虽然愤怒,但我知他说得没有错。这些年我的确从来没有主动打听过吕伯渊的事情,我刻意将他对我的好都当做对从前的弥补。不知不觉,他做的早已超出了弥补的范畴。知恩图报,我做不到对他袖手旁观、视而不见。这也是我昨日愿意与他和解的原因。
“不才惶恐。”话虽这样说,季善安已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满不在乎的模样,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藏着复杂的情绪,“就事论事罢了。听闻那些人带着御医去了,若是都去验那伤口,与反复揭人伤疤有什么区别。东家从来不懂大人,此事关乎的不止是他一人荣辱……”
话音落下,我怒气骤减,“……你怎么不早说?!”
没有人说探病还要验伤。
我瞪他一眼,立即转身回屋,拿出药箱,“事有轻重缓急,往后挑紧要的说!”
车轮滚滚,马蹄声急。
蓦然回想起他的昨日言语,心中越发焦急。难道他昨日便料到了这些人的手段?他是真的想找我救命?既如此,为何没有叫人来寻我?
我的确没有主动打听过他的消息,但并不代表我对他一无所知。商会也好、医会也罢,难免会有他的名字出现。一国策略,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人喜就会有人忧。有人因他满门获罪,有人因他散尽家财,更别提那些在朝堂上被他气出病来的、吓出病来的……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他敢跳下来,一定有周全之策。
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