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腿是你医治的?”一个穿着黑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他比我高出一头还多,站在人前显得尤为突出,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这包扎过于粗糙,你看看这边缘,都渗血了。吕相乃国之栋梁,岂是你这样的无名小辈能够染指的,你且出去,待我们查验之后,再与你沟通照料事宜。”
照料?这是将我贬成了女婢?
“让我出去?”我重复一遍,冷笑道,“你们刚才是没听见我说的?”
“你这女子,谁在乎你是什么回春堂回冬堂?”那胖子对我义正言辞,扭头即是一脸谄媚之相,刻意提高了音量,“你是看不出吗,这是御医院的冯大人,是外面的大人们特意请来给吕相诊治的!怕的就是你这样沽名钓誉、不知斤两的野路子,要是医术不精,丢了自己的性命事小,误了吕相的治疗事大。还不赶紧出去,免得自取其辱!”
我心中冷笑,从前难免觉得师父脾气古怪暴躁,这些年去过的地方多了,见过的蠢货多了,将一身矜持早已磨得七七八八。做做样子还行,但若那些人非要犯到跟前,也着实有些忍不住。
我环视屋内众人,目光如炬,语气轻蔑:“你们是不是没耳朵?还是不要脸?要不是没脑子?听不懂人话?”
一直背着挺累的,我索性将药箱撂在床沿,深吸一口气,面对怔愣原地的众人骂道:“我刚才让你们滚!是一个字也听不见?!没听过回春堂就去打听!不知道我是谁就去问!你们这几个猫三狗四,回去问问你们的师父、主治,识不识得我!你们没见过,只能是你们这些无名之辈,不配认识我!我再说一次,给我滚!!”
一时间,满室寂静,鸦雀无声。
连屋外的大人们也怔怔地看着我。
我未必都认得他们,但听见我的名字,他们怎会真的不认识我。
“你这女子!好生粗鲁!即便要留下一起验伤,也不该这般无礼。”冯御医两眼圆瞪,显然气得不轻,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颤抖,“浑身乡野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