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下微滞,步履不停。
一路无话。
直至马车在回春堂前停下,萧景宸将我送回后院。
盛青山已带着盛青萸、云洲和雨眠去了盛家。奶娘自是要跟着去伺候的。
何嬷嬷和洒扫的丫头已经歇了。听见动静,从窗棂探出脑袋。
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她们伺候。
萧景宸快步进屋,帮我将房中的烛火拨亮,又点燃了角落的几支。
我并未诓何忠毅,千越和舟屿在我们离开前便派了出去,今日必是要在何府闹出点动静的。我虽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确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长久的沉默,让他立在房中,有些手足无措。
他大致是以为我不理他,是在生他的气。确实连累了我,又或者不该说那样无用的话。
“坐下吧。”歇了一路,我精神稍长。顾不得壶中的茶水已经凉透,自斟自饮,感觉冰凉的茶水沿着喉咙一路滑入肺腑,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萧景宸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院中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咕虫鸣。
他的眼神复杂,带着意犹未尽的愧疚与思量。定定地坐着,听候发落。
此时,也算劫后余生。
我望着他紧绷的面庞,轻笑出声,“你这模样,哪里像是他们口中的活阎王。倒像是一个要被冤死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