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冬过节都是他陪着，自己慢慢学着做饭缝衣裳，直到境遇好转雇得起下人……

还有那副孱弱身体，那荒废已久的修行……

那人人议论的萧家大少承担的太多。

“苦命人？那母亲你不算是吗？”萧炎吹着水面的热气，抿了一口。

“苦命？娘已经够知足了，早点合眼也算少了个累赘……”母亲有些喋喋不休的意味，又在扯那些有的没的，“当初娘可没想过这一路上得到什么。”

“这一路上？”

“……”

妇人静默一段时间，不知沉浸在哪段回忆里头，又或者太多了，不知从哪里起头。

是那个受伤的少年挡在身前救她性命，还是他在父亲面前紧紧搂住她时，那一声‘没错，非她不可。’

说不定还有那混乱血夜里的‘我在，我在……’

“嗯，这一路上。”

“还早着呢~母亲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还要走很久很久。”萧炎抹了把脸，端着碗凑到床边，“喝水吗？”

“不，不用……”

“给。”没等母亲说什么，水碗就抵在了她嘴边。顿了再顿，她最终还是喝了多半碗。

萧炎瞅了眼她有些发干的嘴，没多说什么。

同样的对话怕是在这个房间里发生过n次，侍女每一句问话都是以“不用”作答。

就像前世那些人与事的再现。

过上会儿再倒点水吧……

“你受伤了。”哪怕卧床已久，妇人的感知还是那么敏锐，只是伸手端碗那么一小会时间，就闻出了些异样的味道。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上山时候擦破点皮，血都没流。”

萧炎整理了下手上绷带，刚刚几下简单动作又给边缘弄松了些。

说谎。

妇人没有再开口，但事实到底如何，她心中有数。

那股标志性的味道……这药她也用过，也曾经无数次的涂在丈夫身上，甚至两人第一次见面，萧战身上就带着这股味道。

伤了筋骨。

“修炼不要抓得太紧，你还小，伤了身体以后就麻烦了。”

“可大哥说修行要抓紧时间，千万别虚度光阴。”

“这孩子！天天胡教些什么？你这么点岁数怎么能这么练？！”妇人明显动了怒，反倒显得有几分中气十足。

反正黑锅已经不少了，再扣几个也无所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