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乔似笑非笑盯着他,也不说话。
宁肃心下没底。
“进去说话吧,外头天寒地冻的。”
沈南乔不动地方。
“冷吗?我心里比这天气还冷呢。”
宁肃这一刻真真切切体会到朝中同僚惧内着实情有可原。
换成旁人,他早把人扔出去了。
可这么个小姑娘杵在眼前,打不得骂不得,除了服软,确实无计可施。
宁肃忽而笑了笑。
这一笑反倒让沈南乔心里有点没底,不过她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兀自镇定着。
“我也不过就是年轻好奇,当年京城名动一时的绝色,无缘得见总是遗憾。”
以前倒是没发现粉团子竟是这么个舌绽莲花的脾性。
“他日藩王回京,你便可以看见了。”
这么明显的打太极,沈南乔有点着急。
“藩王无命不得擅自离开驻地,我又不傻。”
“皇家婚丧嫁娶常有,总会有机会的。”
久经沙场的厂臣若是想逗弄这么个小姑娘,简直易如反掌。
沈南乔开始沉不住气。
“我是想听你说。”
“我刚刚说过了啊,两只眼一张嘴,旁人的媳妇儿,我说太细致了,不合适吧?”
沈南乔气结。
这人若是不想开口,真是能做到滴水不漏。
原先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时候,可以浑不在意,然而一旦那人开始具象化,就抓心挠肺想知道得更细致一些。
九王妃名声在外,昔日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听过她美艳过人,百样俱佳。
说来好笑,就连她贵女圈第一绝色的头衔,都是从人家手里接过来的。
心头这点子微妙于是便愈发强烈了。
头衔是人家的,连夫君也曾经差点是人家的。
人的灰心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沈南乔忽然没了追问的兴致。
她毫无预警转身,朝着夫人们聚集的正堂走过去。
这下子宁肃倒有些失措,怎么好端端的说翻脸就翻脸呢?
看惯了她叽叽喳喳,眼下不言不语的样子倒叫人忐忑了。
宁厂臣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唯独此时有些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