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白时中神情大变,再也稳不住了,嘴巴懦懦几下不再说话了。
他不想被罢官。
政事堂李纲和杨时圣眷正隆,目前很强势,他也可以一直杵着。
只要一天是宰相,就一天有权势。
赵桓哼了声,拂袖道:“内殿直的一个个人杵着什么,把人都拖下去杀了,没了他们,朕一样能运转户部。”
内殿直士兵不再迟疑,拖拽着人往外走。
“官家,我招了。”
丁岩率先承受不住,挣脱内殿直士兵的束缚,跪在地上道:“官家,罪臣愿意招供所有的一切。”
李梲看在眼中,心中陡然惊慌。
可是,他又有些期待。
万一丁岩想着事情太大,要主动扛下所有的罪责,让他照顾丁家的人呢?
这是可能的。
赵桓看到丁岩要招供,也没有什么意外。
一群贪赃枉法的人,早就被权力吞噬了骨气和胆魄,遇到生死危机,哪里有赴死的勇气呢?
不可能撑得住。
赵桓摆手制止内殿直士兵,淡淡道:“说吧。”
丁岩以头叩地,急切道:“回禀官家,户部缺少的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是被挪用去放贷了。”
“做主的人,是户部尚书李梲,包括户部右侍郎邓迁,以及户部的各郎中也有参与。”
“具体经办的户部员外郎有参与,其他人不曾参与。”
“臣是运作的人。”
“臣被利益迷了心窍,被诱惑侵蚀了底线,这不是臣的本心,请官家法外开恩。”
李梲原本还抱着希望的,一听到丁岩的话,双腿再也稳不住,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高声道:“官家,不是臣主导的,是丁岩和邓迁蛊惑臣啊。”
丁岩高声道:“官家,就是李梲主导的。”
“今天拿到第一笔放贷的利息,李梲一个人就占了三千两银子,定下晚上给他送过去。”
“罪臣分到手的钱是一千两,户部郎中五百两,经办的人才一百两银子。”
“官家,臣有罪。”
“可是这一切没有李梲牵头,绝不可能办到。”
邓迁也跪在地上,老老实实道:“官家,就是李梲安排的,臣也是迫于无奈参加。”
一个个牵扯的户部官员,全部跪地请罪。
所有人都说自己是被逼无奈,都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赵桓仔细看过去,户部乌泱泱的十多个主官,只剩下两个人还站着没有参与。
太烂了!
户部简直烂得不像话。
赵桓冷声道:“连国帑都敢挪用的户部,要来何用?就算把军粮交给他们,也会被他们贪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