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话,让玄勇愈发的理直气壮,他高声道:“大相国寺早就该整顿了,官家的安排,来得正是时候。”
永宁禅师愤怒又无奈,嚷嚷着道:“我没有违反戒律,一切都是你的污蔑。”
“污蔑?”
玄勇冷笑道:“大相国寺无数僧人盯着,你以为你的事情瞒得住?我随意给点嘉奖,自然有人检举,也能查出你的姘头和儿女。你嘴硬没用的,好好反省,想一想被处置后该怎么面对所有人吧?”
永宁禅师心头一紧。
他的事情再怎么隐秘,也不可能没有人知道,肯定有人知晓的。
玄勇不管永宁了,吩咐各禅院的主持和监寺,有违反清规戒律的人自己站出来,可以从轻处理。
可惜,没有一个人响应,没有人愿意主动认罪。
玄勇对大相国寺的情况了如指掌,既然各禅院的人不配合,他直接挨个点名,一口气抓了三十六人。
大相国寺的高层少了四分之一。
玄勇抓了人,又吩咐玄真抓捕僧人家眷,把外面养的女人和儿女拿下,同时查封宅子。
一切抓捕完,都已经是晚上。
玄勇虽然抓了大批人,为了避免大相国寺失控,又立刻提拔了一批人,暂代各禅院的主持和监寺,确保一切运转顺利。
一批人提拔起来,自然全力拥护玄勇。
有棍僧去拿人,也有棍僧在玄勇的支持下控制局面,大相国寺没有出现动荡。
玄勇和尚却还不满足,在进一步抓捕的时候又鼓励检举和揭发,临近凌晨,进一步又抓了十二个隐藏得极好的主持或是监寺。
被他抓捕的人多达四十八个人,大相国寺的高层,差不多一半被抓了。
玄勇连夜办公处置,过了凌晨都没有睡觉,一直在整理资料。
丑时,玄真红着眼,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禅房中。
他打了个哈欠,行礼道:“玄勇师兄,违法清规戒律的高僧都已经拿下。他们的家眷都已经送到大相国寺中,宅子和家产也暂时封存了。”
“师弟做得好!”
玄勇赞许道:“明天我去觐见官家,必定会如实禀报你的辛苦付出。”
玄真心中也激动起来,表态道:“我一切听从玄勇师兄的安排,师兄让我抓谁,我就抓谁。”
玄勇微不可查的点头,嘴上却说道:“我们都是为官家效力,我们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打击谁,更不是为了报复谁,是为了正本清源。”
“你看今天被抓的这些人,一个个不守清规,在外面养女人生儿子,胡作非为。”
“这样的行径,哪里算是什么出家人?”
玄勇理直气壮道:“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肃清大相国寺的毒瘤。”
“对,对,就是这样。”
玄真憨厚的脸上也一副赞叹模样,打心底认可玄勇的所作所为。可是他内心,更燃烧着一团火焰。
大相国寺被抓了这么多高层,主持和监寺被抓,他有机会了吧?
这是他的机会。
玄勇又勉励了玄真,说着大相国寺的未来,说着提携玄真的话,才让玄真退下,就继续埋头撰写上奏的奏折。
要上报的资料,必须详实,把每个违反清规戒律和尚的问题说清楚,否则就做不到罪证确凿。
单是这些,玄勇就整了一宿。
等他处理完,天色都亮了起来,大相国寺又热闹了起来。
玄勇眼眶微红,眼中都有着一丝丝的血丝,实在是太累了。
人到中年,熬夜伤身伤神,身子骨倦怠得很。可是,玄勇又无比的兴奋,因为机会来了。
玄勇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厚厚的一摞奏折,眼中浮现出希冀神色。
官家会很满意的吧?
这一回,官家会赞许的吧?
玄勇拿着奏折走出禅房,嘱咐玄真要牢牢地控制大相国寺,不准任何人探监,也不准羁押的人见外面的人,再嘱咐各禅院提拔的人要管好一切,就急匆匆往皇城去。
清晨的皇宫,也是静悄悄的。
赵桓早上从德妃的寝宫出来后,一路来到前殿处理政务。
回到东京城,赵桓在处置各方事情时,也密切关注着北方金国的反应。
时至今日,完颜吴乞买没有任何的行动,也没有安排人来讨要俘虏,更没有安排人来换走完颜昌和完颜娄室。
金国似乎没有任何举动。
恰是如此,赵桓反而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越如此,越是危险。
完颜吴乞买不是什么普通人,是和完颜阿骨打同一时代的人,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江湖,绝不是会轻易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