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何涣想通过白时中得到官职,却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
这一次却损失惨重,心中也有怨愤。
何涣看向众人,说道:“诸位,皇帝的手段太恣意了,说收缴大相国寺就收缴了,明显不合适。”
“这一次有太学生叩阙,还有许多御史台的谏官。咱们这一次,必须迫使皇帝让步,否则我们什么都没了。”
王仲山赞同道:“我也同意,必须让皇帝让步。”
朱孝孙道:“皇帝不能恣意。一旦皇帝恣意妄为,那就是国家的灾难。”
其他人纷纷附和,神情激动,说着要去叩阙的事情。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管家走了进来,行礼道:“家主,无数的太学生和士人,往宣德门外去了。”
何涣站起身,激动道:“诸位,该我们也等登场了。”
王仲山表态道:“走!”
朱孝孙笑道:“今日,合该我们这些人,让皇帝见识下天下人心的影响力。”
众人纷纷起身。
“大宋一向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官家乾纲独断,这是要不得的。”
“我大宋的历代皇帝,从来没有官家这样的独夫,必须让官家让步。”
“官家不让步,就算今天喋血宣德门外,也在所不惜。我大宋的士人,没有软骨头,绝不会屈服的。”
“对,绝不屈服。”
众人慷慨激昂,似乎天生傲骨,从来不会屈服一样。
这些人嘴上谈的是主义,心里想的都是利益。
在何涣、王仲山和朱孝孙等人联合下,所有人为了利益站出来喧嚣着鼓噪着,一窝蜂的走出何家,联袂往宣德门去。
去宣德门的途中,一个个人高呼着说朝廷有奸佞蛊惑皇帝,让皇帝执意掠夺大相国寺。
一条条街道上,云集无数的人。
这是士大夫的影响力。
虽是如此,镇守东京城的禁军依旧稳定,负责皇城安全的军队也一样,没有出任何的岔子。
所有人云集到宣德门,更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鼓声浩荡,回荡不休。
越来越多的人云集,从一开始的三四千人,扩充到八九千人,再突破一万多人,乌泱泱的人充斥在宣德门外,声势浩荡,仿佛要掀翻一切。
恰在此时,赵构也来了。
赵构的出现,让何涣、王仲山、朱孝孙等人激动。
何涣主动凑上去,拱手道:“在下何涣,拜见康王。今朝廷有难,康王不惧危险请愿,大仁大义,令人佩服。”
其他人纷纷吹捧着。
赵构得了所有人的吹捧,心中也升起一丝的得意。
这一次,他就是为了反对皇帝来的,皇帝不能生杀予夺,就是要接受监督。最主要的一点,他想做一个有点权力的王爷。
没有实权,就多一点名望。
反正他没有造反,皇帝难不成还能杀了他吗?
赵构心中愈发的期待,不卑不亢道:“诸位,我们之所以来请愿,不是和官家做对,只是为了纠正官家的错误而已。”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所有人在皇城外静坐请愿,没过多久,李纲带着杨时、吴敏和徐处仁一起来了。
李纲目光扫过去,率先看到了赵构,正色道:“康王,您不该来的。”
赵构正色道:“为国为民,为了大义,本王责无旁贷。请李相公转告皇兄,他强占大相国寺,做得不妥当,请皇兄收回成命。”
话音落下,何涣也站出来。
何涣行了一礼,补充道:“李相公,官家此番针对大相国寺,错谬有三。”
“第一,强占大相国寺,是与民争利,不是皇帝该做的事情。”
“第二,佛门是清净之地,恣意插手佛门的事情,恐怕会遭到佛祖怪罪。”
“第三,大相国寺已经是正常的商业运转,关系万千百姓的生计。一朝改变,依靠着大相国寺生活的百姓,恐怕会家破人亡。”
何涣郑重道:“请李相公转告官家,不能再错下去了。”
无数人此起彼伏的喊话,都抨击赵桓,认为赵桓做错了。
李纲看到这一幕,脸色也是铁青。
一群嘴上谈大义,私底下只管利益的人,实在是让人恶心。
他心中也叹息。
皇帝太会挑事儿了,又搞了一桩大事情。
好在他已经稳定了各部的尚书,勒令主要的朝臣不准掺和。
目前还好。
否则六部尚书介入其中,那就是大麻烦了。
李纲仔细看了来请愿的人,没有多说什么,就带人转身回宫。
李纲进入大殿,行礼道:“官家,宣德门外有无数的人叩阙,有上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