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察觉,手冢的眼底虽然总是深藏着某种情绪,不论是在别人面前的睿智,深邃,和永远都不会轻易改变的严肃。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怜爱和柔情。这些情感之前,永远都有如同静静地火焰一样的冷静。
这种冷静让他能在绝大部分时刻都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事物。
手冢一边拨开不二耳边的碎发,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可就说了。如果生气了可不要闹脾气。”
“那你打算说一些会让我生气的话吗?”
“或许吧。是否生气也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不在意了或者已经释怀了,应该就不会觉得怎么样。”
手冢的话让不二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转了起来。但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想到手冢所谓的释怀到底是指什么。
“算了,你说吧。”
窗外一楼的屋檐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不二侧过头,看着窗外静静飘落的雪花。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回荡着手冢柔和低沉的声音。
像是在回忆尘封了许久的往事一样,手冢一字一顿的说。“我记得,我们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裕太和越前比赛的时候,我问过你,心情是不是很复杂。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只要裕太高兴就好。’我想拿确实是你的真实想法,但是并不是全部,对吗?”
“说起那件事我还在想,你那个时候竟然会主动关心别人的心情。”
“作为部长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件事。”手冢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我知道,那个时候你觉得自己对裕太是有亏欠的。身为哥哥,没有能够及时的察觉到弟弟心态的变化,让裕太对自己充满敌意。最后甚至想对他说点儿真心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是一个本来会游泳的人,在大海上漂泊了许多天,筋疲力竭之后,只能任由自己在海水里浮浮沉沉。”
“你这种比喻还真是挺形象,游刃有余的游泳健将最终还是体会了不会游泳的人才能体验到的溺水的感觉。”不二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窗外零落的雪花,缓缓开口道:“你说的没错。那个时候我明明能够对裕太说些什么的。但是每当面对裕太的时候,我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有时候我会主观的认为,裕太一定不想听我说那些话。他会不会认为我只是假惺惺的想向他炫耀,或者只是为了说教采取跟他讲那些话的。后来我们的关系变好了一些,有些话可以敞开说了,但是有些东西,我还是不敢去轻易触碰。”
“所以,最后都变成了一种单方面的亏欠。不对,应该是从裕太在你面前第一次表现出少年的叛逆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定,自己亏欠了这个弟弟。”
不二转过头看着手冢。
手冢继续说道:“你觉得自己没有做到做哥哥的责任,没有顾虑到弟弟的感受,他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都是你造成的。你是这样想的吧。哪怕心里知道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也会刻意的把责任划到自己身上。”
“你这样说,我......算了,我承认,有时候确实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