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听后,心中便有些不虞。
脱口就道:“姚嬷嬷是园子里的管事嬷嬷,并非是什么奴才。嬷嬷待人温柔亲善,更不会向人嚼什么舌根。”
这是锦鸢第一次在锦氏面前如此维护一人。
甚至连语气也染上几分不悦。
等锦鸢说完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唐突了。
锦氏面上的和蔼之意不变,仍用那样的目光看着锦鸢,“正因她是管事嬷嬷,园子里如今已有了主母,你约过主母去亲近管事嬷嬷,哪怕从前这位嬷嬷待你再怎么好,眼下你也不能仍旧同从前一样去亲近她。你仔细想想,自从你成了妾室后,那位嬷嬷待你还像从前一样么?是否已经开始疏远你了?”
锦鸢张口,仍想要辩驳。
姚嬷嬷并非那样的人。
锦氏缓了缓,继续说道:“你若真心为这位嬷嬷好,也该像她待你一样,互相远着些,将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万万不能露出来,才是对她最好的。”
“小鸢,”锦氏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姨母说的话不好听,但都是为了你好,你仔细想一想,姨母怎会害你?”
‘害’这字,过于刺耳。
锦鸢垂眸:“我从未如此想过姨母。”
锦氏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锦鸢回园子的日子又往后推延了两日,留下来跟着锦氏学看账簿,学打算盘。
时间紧,要学的东西太多。
哪怕锦鸢学得再认真,每日里也被算盘珠子、记账知识弄得头晕脑胀的。
这日午后,锦氏写了七八笔账目考她。
锦鸢算得脑袋疼,也没找出来不对的地方,温柔的性子也染上了烦躁。锦氏摇头失笑,让她出去玩会儿,换换脑子,晚间再算。
锦鸢如蒙大赦逃了出去。
这半日她是不想再看一眼账簿了。
实在太折磨人。
去了院子里,看见石榴同两个大丫鬟正在整理丝线。
大丫鬟道这是前两年买的蚕丝线,买来时颜色鲜亮,但侧妃不爱用这么鲜亮的颜色,就压在箱子底下,今日翻出来一看颜色都浮了。
不能拿来当绣线上衣服、帕子。
但扔了又可惜。
正愁不知道怎么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