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碾过时,瞬间直起身子,探头望向窗口的方向,眼底生出奇异的光彩:“可是大公子回来了?”
袁大夫立刻瞪眼,伸手点了下:“娘子、坐下!”
锦鸢揪着被褥,期期艾艾地去看竹摇。
竹摇笑眯眯嗳了声,扔下东西往屋外跑去,险些和进来通禀的婆子撞个正着,“大、大公子回来了!大娘子也回来了!马车朝清竹苑去了!”
“好,我知道了。今日过年,你们门上守夜的也辛苦了,等…”锦鸢语气温和,顿了下,“到了时辰落锁后,你们也自己也攒一桌团聚热闹热闹。”
婆子恭恭敬敬地道了谢。
竹摇关了门进来。
走到锦鸢床边,凑近她耳边小声问道:“大公子都回来了,今儿夜里就不落锁了罢?”
“他们这会儿回来,定是要去宫中赴宴,不知几时才能回来。”锦鸢低头,绞着手里的窗花,声音低低的,“落了锁,大家都能自在些。”
竹摇本想继续劝两句。
却发现娘子面上并无落寞之色。
反而面颊生出一抹嫣红,眼眸凑近了看有些湿漉漉的。
不由得愣了下。
锦鸢歪头看她,问道:“这么瞧我做什么?”
竹摇摇了下头,“就觉得娘子…像是想开了许多。”两人挨得近,声音也咬得轻,“之前总觉得娘子郁郁寡欢,时常见娘子眼里有忧愁之色。”
锦鸢闻言,闪过一抹意外。
她又将竹摇说的话想了遍,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在这半个多月里,她以为是因汤药总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困倦地想不起那些让人不安的未来,不再对大公子的宠爱患得患失。
此时再去想那场梦。
她仍会不安,却不再充斥着害怕。
是因为她不再服用含藤枯草的药丸,她也不再服用避子丸?
还是因——
“娘子,娘子?”竹摇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担忧问道:“是不是坐得累了?不如躺下歇会儿,还是肚子不适?”说着扭头叫来袁大夫。
等锦鸢回神,已来不及阻止。
袁大夫先是紧张的看了锦鸢一眼,见她面颊微红眼神清明,才慢吞吞走来,急得竹摇恨不得拉他过来。
锦鸢无意看过屋中众人,皆是担忧关切的目光,一时间心头炙热、酸软。
连忙敛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