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锦鸢也穿过书房,进入屋中。
视线落在锦氏身上。
锦氏站着,背脊挺的笔直,因过分消瘦没有撑起这一身繁复的华服。面上没有慌张、不安,眸光却似秃鹰一般犀利,迎上锦鸢的目光,“小鸢,”她沙哑着嗓音,“你就是这么算计姨母的?”
袁大夫的声音适时响起:“回禀大公子,这一个瓷瓶里装着的避子丸,另一个瓷瓶里装着助孕的丸药,还加了少量的藤枯草。”
屋中仅有袁大夫的声音,口齿清晰的响起。
若姨母是清白的,婆子定会将姨母支开,而非是像现在这般两人一齐被困。
而且——
避子丸也的的确确在她们身上搜出来!
哪怕锦鸢再不愿相信,可事实在面前残忍的向她宣告至少姨母的罪行。
锦鸢张唇,眼眶缓缓变红。
“瓷瓶里的避子丸姨母是几时命人偷换的?换成掺了藤枯草的助孕药丸……姨母是想让我死于怀孕?还是死于难产?!”锦鸢陡然提高的声音凄厉,“姨母究竟为什么要害我!”
她眼中生出失望。
纠缠着伤心。
锦氏的眼中没了刻意伪装的疼爱,语气平淡着道:“姨母怎舍得害——”
锦鸢指着锦氏,手指因愤怒而颤栗:“爹爹从破庙的台阶上滚落、小蝶中的藤枯草之毒!小院中小蝶、石榴惨死于盗匪之手——这三条人命,姨母敢对天发誓和你无关吗?!”
她素来温柔。
此时却再难心平和气。
姚嬷嬷连忙扶着锦鸢,低声劝慰:“娘子小心身子。”又用眼神暗示袁大夫在一旁守着些。
赵非荀冷声下令:“锦氏涉小院杀人案,把她压下去!”
“谁敢!”锦氏的呵斥声紧跟其后,她倨傲着扬起下颚,“我乃一品军侯、南定王府侧妃,赵将军仅凭一个避子丸就要定我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莫不是连大夏律法都忘记了不成!”
下毒是杨婆子已死。
行凶杀人的盗匪早已逃出京中。
她又有何惧?
赵非荀才第一次正眼看向眼前的毒妇。
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莫须有?”他冷笑一声,“杨婆子、三个盗匪难道还不够定你的罪?”
瞬间,锦氏的面上闪过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