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感激他的担心的,但许多事情,早已经回不去了。他也没有必要,因为那些过去,歉疚,抑或是有其他的情感。毕竟,他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承受她的依赖。
江光光就在小酒馆里坐着,有些茫然的看着外边儿。杯中冒着白腾腾热气的茶渐渐的冰凉,她也没回过神。
脑子里浮现出周来那句‘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她空洞而又木然,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江光光枯坐到下午才离开,原本以为程容简暂时不会回来的,谁知道回去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停在了院子里头。
江光光微微的愣了一下,走进客厅里,才发现里边儿并不止程容简一个人。刀疤是立在客厅里的,正说着什么。
江光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时,程容简淡淡的扫了过来。她就叫了一声二爷。刀疤像是才察觉到有人来了,回过头去。他的眼底是带着狠戾,扫了江光光一眼,又垂下头恭恭敬敬的站着。
程容简脸上的表情淡得很,也没搭理江光光,收回了视线,也不说话,就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江光光并没有再站着,低垂着头快步的要往楼上走。谁知道还未还未刚越过刀疤,他突然就朝着她发难。动作迅速而阴狠的将抽出来的匕首抵在了江光光的脖子上,阴沉沉的一笑,说:“二爷,我只求您给我一条活路。这条活路您要是给不了我,我就只有请这位给我垫背了。”
江光光压根就没想到他会突然的发难,连还击也未有就落入了他的手中。她是竭力的保持着镇定的,手心里在那么一瞬间已全是汗。
她是清楚的,如果程容简不留任何的余地。他说得出是做得出的。这条道上混的,哪有什么善茬。
刀疤一脸的恶狠狠的,身上散发着腐臭的味儿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来。
程容简却是淡定得很的,扫了他一眼,说:“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求您。”刀疤的声音嘶哑而阴沉的,他并不想撕破脸,手中的匕首并没有伤害到江光光。
程容简没说话,阴沉沉的看着刀疤。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沙发上敲着。
刀疤是知道程容简手下的能人极多的,怕会有变数。他半点儿时间也不敢耗费,咬牙继续说:“二爷,我已经东躲西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还请二爷成全。”
他虽是躲着的,但他也是清楚的,陆孜柇那边是一直在找他的。而且,躲了那么久,底下的一群人已经在不满,在蠢蠢欲动了。照这样躲藏下去,他连自己的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所以他才会找上门来。他是知道程容简是一老狐狸的,怪也只能怪他当初太过急躁。但如果不是程容简他哪里会那么快就动手。
现在程容简这样儿,分明就是什么都不想管。任由着他自生自灭,这无异于要他的命。
他是死死的盯着程容简的,完全没有底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抓来的这个女人到底对他有用还是没用。不管有用还是没用,如果他不肯答应,他就只有先杀了她。
刀疤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程容简的一双的眸子落在了刀疤的身上,忽的笑了一声,慢腾腾的说:“别人都说刀爷有勇有谋,这就沉不住气了?”
他的语气里是淡得很的,完全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刀疤却好像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希望一般,费力的咽了咽口水,说:“二爷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刀爷连这点儿气也沉不住,我怎么把事情交给你?”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是漫不经心的。一张英俊的脸上似笑非笑的,完全看不出是真是假。
他虽然很快就松了口,但却一句也不提让他将江光光放开,刀疤就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了江光光,咬咬牙,说:“还请二爷明示。”
程容简的手指在小几上敲了几下,轻描淡写的说:“你不是早就想要码头那一块的生意么。现在严打,连这点儿气也沉不住怎么接手?接了好给我惹乱子?”
他似笑非笑的,语气里却是冷冰冰的。
他竟然肯将码头的生意让给他,就像是被馅饼给砸中了一般,刀疤一时目瞪口呆的,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在云朵之上一般。像是不敢置信一般。
“二爷说的是真的?”他结结巴巴的问。
程容简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话不算数过?”他的眸子里是带着冷意的,顿了顿,才慢腾腾的说:“手中的匕首拿好了,要是她伤到一点儿,这笔生意可就没了。”
他一脸的冷峻,说完这话看也不再看刀疤一眼,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啜起了茶来。
他的态度,是完全看不出江光光对他来说是否重要的。刀疤咬了咬牙,将手中的匕首收了回来。
程容简倒是说话算数的,叫了一声阿南,然后慢腾腾的说:“带刀爷下去交接。”
阿南很快将刀疤带了下去,程容简这才扫了江光光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傻了?教了你那么久,这就是你该有的反应?”
他的语气完全是冷冰冰的,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落在江光光的身上。
江光光没有吭声儿,原本以为他还会说什么的,但他却没再追究下去,淡淡的说:“去哪儿了?”
江光光就回了一句院子那边。程容简就没说话儿,阿南走了进来,说是该交接的都已经交接了。具体的会由下面的人完全交接完。
程容简淡淡的嗯了一声,等着阿南下去了,这才扫了江光光一眼,手指在小几上敲了敲,似笑非笑的说:“你就不打算告诉我,那天你在书房找什么?”
江光光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问题的,沉默了一下,说:“没找什么。”
“没找什么会大半夜的过去?”程容简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一双眼眸里淡淡的。
江光光就不吭声儿了,程容简的手指在小几上敲着,慢条斯理的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一点儿也不急。”微微的顿了顿,他勾了勾唇,接着说:“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再回你那小院儿。”
江光光仍旧是没说话的,程容简的眸色一点点的就冷了下来,漫不经心的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