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抽离的魔鬼的手,看着那得意忘形到发狂的背影,高山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
而她自己对绝境的定义是:它会拿走一个人绝不想交出去的东西。
高山又尝到了来自嘴唇裂口中鲜血的味道。
那一刻,之前的经历仿佛又重演了。但她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比她还要矮小的男孩。
她开始从那些回忆过无数遍,以致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中汲取力量。
片刻后,高山告诉自己:你不会死。
和她呼吸同一片空气的人渣说的没错,‘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但那被精虫侵占的脑子肯定无法理解这句话更深刻的映射:
人,不只依靠他抢夺来的那些东西活着。人活着,要延续其出生的意义,还有——从那个男孩那里学到的——追求什么东西的执着。
高山获得了一种残酷的冷静。
她将头扭到另一边,循着那潺潺的水流声说:“我要先洗一下身子。”
人面禽兽露出欲擒故纵般的笑容,甚至‘礼貌’的伸出手,“需要我为您宽衣吗,大小姐?”
“不,我希望……我只希望,这最后,能让我,自己来。”
“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高山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浴池旁,没有脱薄薄的贴身衣物,而是直接踏入了温水中。
身体已开始在慢慢恢复,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再拖延一点时间。她相信队长和贡纳会找到这里。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即使不知被什么东西降低了一些分贝,但高山还是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那些是枪声。
重要的是时间。她再次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