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法律文书在握,吴母纵使有千万不甘,也无从辩驳。
官府岂会因她一己之私,颠倒黑白?
吴母抿紧嘴唇,惊讶于冉禾的从容不迫,仿佛一切早在对方预料之中,这让她不由得怀疑,是否自己早已陷入对方精心布置的棋局?
“还有什么事吗?别耽误正事,让一让吧。”
冉禾语气平淡,试图抽身离去,却被吴母执拗地拦下,对方脸上的不甘与挣扎昭然若揭。
就在这相持不下之际,吴母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吴诩——她最后的底牌。
但转瞬之间,与那五百两银票相比,吴诩的存在似乎黯然失色,变得无关紧要……“冉禾,你与吴家即便桥归桥,路归路,可你那夫君,一对宝贝儿女的亲生父亲,到底流淌着吴家的血液。你思量这事时,手下留情,最好能痛快地拿出一百两银子解决此事。否则,一旦吴诩归来,你所拥有的一切,别说偿还,只怕还嫌不够填那亏空的窟窿呢。”
冉禾心中泛起一丝苦笑,暗自思忖,几时自己竟沦为了他人砧板上的鱼肉,这种肆无忌惮的威胁着实令人心中不快。
见惯了世间的小脚碎步,耳闻过诸多琐碎心思,吴母那份笃定与自信究竟源自何处?又是谁给了她如此底气?
“哼,你莫非以为吴诩能将我如何?这些年,他一心扑在外头,做着镖师营生,家中一双儿女的冷暖饥饱他可曾放在心上?风风雨雨这些年,我独自携子度日,过得也算安逸。如今,他这父亲与夫君的角色,有和没有,于我们母子而言,差别不大。若他真让我心生不满,一封休书,从此天各一方,何须委屈自己去逢迎他?他可并非那九五之尊,能一手遮天!”
吴母闻言,面色立时变得煞白。
一是因为冉禾口中的“皇帝老儿”四字,在这偏僻之地,虽然律法管束宽松,却也不容许如此轻率妄言,若是一旦传入官府之耳,后果不堪设想,满门都可能遭受牵连。
二是冉禾提出的“休夫”二字,对吴诩的行为不满便要断绝夫妻关系,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胆量?